凌冽眉心微拧,这种众人皆晓、独他被蒙在鼓里滋味,令他有些烦躁。
阿曼莎观他神情,又担心自己这话说过,她经历生死,早已看透放下,刚才,也不过是性子使然争强好胜。她怕误事,连忙补充句,“他不告诉你,不是防备你,而是他对自己没信心。”
“……?”
“乌宇身世有些复杂,也是因为这个,所以阿甲才会生出异心,”提到父亲,阿曼莎苍白脸上闪过抹痛色,但很快就被她掩盖过去,她想想,笑,冲凌冽眨下眼,“您别担心。”
她笑时候,牵动整张脸上伤痕,那笑容明艳
她冲凌冽颔首,坦诚道歉,“对不住,从前种种,皆因妒而生。往后,会真心向神明祈福,愿大神保佑你和大王,生平安幸福。”
凌冽没想到阿曼莎会直白地说这个,脸上表情时有些尴尬。
阿曼莎不在意地笑笑,目光却看向远方,“乌宇这路走来,其实都挺不容易,坦白讲,从前可瞧不上你,你看上去病弱不堪、身体还残疾,觉得你虚有其表,再漂亮也帮不上他什……”她顿下,摇摇头,“是错。”
对于阿曼莎直白尖锐甚至有些冒犯话,凌冽倒没在意,他只是听着话中机锋,反问道:“他从前过得不好?”
“……”阿曼莎呼吸窒,“他……还没告诉你?”
房时,阿曼莎已经可以下地,正扶着墙壁慢慢地练习着挪动。她面色苍白、脸颊上布满冷汗,听见响动时,立刻就转头看向打开牢门。
乌宇恬风推着凌冽进来。
阿曼莎扶着墙壁,也缓缓回到窄床上,她长舒口气,“大王,想单独同……华邑姆谈谈。”
乌宇恬风拧起眉,这个之前阿曼莎可没说,他忍不住戒备起来。
阿曼莎被他眼神刺痛,脸色又白几分,她垂下眼帘哂道:“乌宇,已经这样,你难道还怀疑会伤害他?”她深吸口气,将姿态放得很低,有些凄然,“只是几句话,还请‘您’放心。”
凌冽遥遥头,别事上小蛮王对他知无不言,但唯独提到过去,乌宇恬风严防死守、不露半分,总是藏着掖着,让他有些悬心。
阿曼莎盯着凌冽看半晌,她本以为眼前这来自中原男人已经同乌宇恬风心意相通、亲密无间,没想到,乌宇恬风却还没有将切告诉她。
从过去步步看着乌宇恬风走到今日,阿曼莎心中忽然升起股骄傲,找回些许属于曾经尊贵圣女自信。她偷偷瞄凌冽眼,在心里慨叹句好事多磨,然后笑道:“那便等他愿同你说时候再说吧。”
又是等?
同样话,阿幼依也曾经对他说过。
见她如此,乌宇恬风也不好再说什,只能松开轮椅把手,犹犹豫豫地退出去。
阿曼莎眼见她倾心恋慕半生男人对另个男人依依不舍,心里猝然升起股酸涩,她揉揉发胀眼眶,涩声道:“你瞧他……”
凌冽开口,想劝,“阿曼莎……”
女人却只含泪哼笑声,似在嘲讽,又好像在惋惜,“他爱奉若珍宝,他恨、就要避如蛇蝎……”阿曼莎吸吸鼻子,狠狠擦脸,“罢,原是自不量力、痴心妄想,怨不得旁人。”
身心俱创,这苗疆女子却瞬间就看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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