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尖利哭喊声,像凿入脑髓长钉,下下敲得乌宇恬风生疼,眼角涌出更多泪水来,“阿娘,求求你,别杀,不要杀……”
“不是恬恬错……”凌冽抱着乌宇恬风,下下轻抚他后背,“不怕,都过去。
灯烛摇曳,从来梨涡融融偏黑面庞上,清泪涟涟。
凌冽心被攫住,他伸手,试探性地攀上小蛮王双肩,结果乌宇恬风翻身就拱入他怀中,急哭道:“乖!会乖乖!阿娘你快放下刀!”
阿娘?刀?
凌冽眉心跳,连用力摇晃他,“恬恬,醒醒!”
乌宇恬风眼前却只有驱不散浓雾,脚下是不断延伸黏稠猩红,他颤抖着想跑,身后却总传来女人叫他站住声音,他惊惶扭头,却看见十根涂满丹蔻纤长手指。
凌冽只觉脚踝烫,双足就落入到对宽厚手掌里。小蛮王金发上沾着雨水,胸腹上蒙着层水纱,骨节分明手背上,却又横添几道可怖擦伤。
“你手怎……”
乌宇恬风却忽然咬他:“哥哥不乖!”
疼倒不疼,反像轻吮,湿漉漉,凌冽摸摸,最终叹息,“金创药在第二格柜子里。”
乌宇恬风顿顿,点头没说什。
忙给他舀米饭。
凌冽眉头压低,眼神晦暗。
用过午饭,乌宇恬风便借口天凉风急,不由分说地将凌冽送回树屋,让元宵照料午睡。他自己则飞快地攀着藤蔓溜下,只给凌冽个仓皇逃窜背影。
“……他又惹您不高兴啦?”元宵问。
凌冽摇头,无措地捏下手掌。
那些手指青白而布满伤痕,翻卷皮肉后,是个女人苍白脸。
女人五官很精致,眉若远山、鼻峰挺拔,浅浅美人尖下,双杏眸却空洞而阴鸷。她嘴毫无血色,下唇上有行撕裂牙印,朝乌宇恬风走来时,脸上尽是嗜血疯狂——
“死!你们都得死!”
乌宇恬风惊叫,手脚都抽搐起来,他知道这是噩梦,却没法醒来。
“你毁生,你怎不去死!你为什要出生!”
熄灯睡至夜半,凌冽忽然被声尖叫惊醒,他坐起来,意外发现原本揽着他入睡小蛮王不知何时个人瑟缩到树屋角落里,他抱着双膝、将脑袋埋下,金色长卷发被他自己扯成团乱麻。
“……恬恬?”凌冽揉揉眼睛掌灯,却在灯亮时,听见声低啜。
“错,阿娘你不要打……”
凌冽连忙掀开絮丝被,撑着自己来到乌宇恬风身边。
躲在角落中小蛮王被噩梦魇住,他抱着脑袋,疯狂摇头,“不是,阿娘你看清楚,不是他!不是隆胎蒙!会乖乖,会听话!”
夜里,鹤拓城下第场秋雨,淅淅沥沥雨点洒落在树屋棕榈棚上。
凌冽心绪不宁,行十五字经文,他反反复复抄夜,不是错字就是看岔行。后来,他干脆搁笔,命元宵提前点燃满室橘灯,裹上狐裘、倚到窗边听雨。
乌宇恬风回来得晚,他心里想着事,推开门对上凌冽清明双眼,还愣瞬。而后,他见凌冽双足就那□□着踩在牦牛毡上,白皙脚面几乎被长软牛毛覆盖。
秋夜寒凉、又有落雨,丝丝寒气能顺骨头缝儿沁入心脾。
乌宇恬风疾步上前,“哥哥又在胡闹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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