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便很值。
凌冽看着他,小蛮王翠瞳澄澈,像涓涓流淌榆川,里头又仿佛有漫天星汉,他唇瓣微颤,忍不住伸出手揉那蓬松长卷发下,“……小傻瓜。”
乌宇恬风却反过来挺直身板,主动用自己脑袋蹭蹭他
“是啊,大钟,就跟‘望夫云’样意思,”乌宇恬风点点头,“这个就是《妻子钟》故事。”
“……”
望夫云?
妻子钟?
凌冽坐不住,直扑倒进絮丝被里,乐得浑身发颤。乌宇恬风也笑,手上动作却停下来,慢慢跪到凌冽床前。凌冽笑够起身,抬头就撞见双温柔小意翠瞳。
“哥哥累,吃完这些就早点睡吧,”小蛮王忙着剥剩下几枚,“然后来给哥哥讲故事。”
讲故事?
凌冽看他眼,满脸怀疑。
乌宇恬风却十分自信,他开口道:“从前呐——有个……嗯,小娇妻!他每天都变着法儿给自己小郎君采新鲜果子吃,可是他小郎君呢,却总是悒悒不乐、愁眉苦脸,心里有事,也想着自己个人扛着。”
“……”凌冽被呛下,“你还会用‘悒悒不乐’?”
,“那哥哥给炷香时间好不好?有礼物要送你!”
凌冽愣愣,然后就看见小蛮王变戏法儿般从怀中掏出个布包裹,布散开来,里头包着五六枚鲜红仙人掌圆果。
凌冽皱眉:这算什礼物?
乌宇恬风却抽出苗刀,利落地刮去尖刺和细毛刺,拔掉外层红皮,将里面浅绿果瓤剥出来,用小银叉子送到凌冽嘴边,“哥哥尝尝。”
凌冽神色复杂地看他,最终还是依言咬口。
“真好,哥哥终于笑。”
凌冽愣,脸上笑容骤淡。
乌宇恬风抬手,似乎想摸摸凌冽笑出泪眼角,但他想起仙人掌果有细小毛刺可能会扎手,便改成凑过去,用自己鼻尖蹭蹭凌冽,“今天,换哄哥哥高兴!”
他才不在乎漂亮哥哥信不信任他,也不想去琢磨哥哥究竟遇到什,情愿个人扛也不和他分担。
那瞬间心痛茫然无关紧要,重要是,此刻,他还能让哥哥高兴。
“那是,”小蛮王翘着嘴角,本正经,“‘小娇妻’可是很聪明!”
凌冽捏着银叉子,忍不住弯下眉眼,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啊——”小蛮王偏着头想想,继续道:“小郎君偷偷跑到很远很远地方,留下小娇妻以泪洗面、终日苦等,最后变成、变成……”
他其实不太会讲故事,中原故事多半都是伊赤姆大叔讲给他听,他听半忘半,总觉得还是苗疆故事有意思,犹豫半天,忽然福至心灵:“变成口大钟!终日守在村口,等着他小郎君。”
“……噗,”凌冽再也忍不住,闷笑出声,“大、大钟吗?”
虽然果瓤中有许多硬硬小颗粒,但口感甜丝软糯,水分亦充足。
他眨眨眼睛,有些意外:仙人掌果竟能吃?
军帐内烛火摇曳,明亮火光给凌冽面庞都镀上重淡淡暖光,他寒星般眸子因为惊讶而阴霾尽扫,看上去竟有些煜煜生辉,眼角眉梢线条也柔和下来。
乌宇恬风看着,嘿嘿傻笑声,又剥枚递过去。
这次,凌冽没让他喂,而是自己接过银叉子,小口小口吃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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