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宇恬风勾勾唇角,他轻轻坐到床边,伸出手顺顺凌冽墨发,然后碰碰他唇瓣上血痕。
“霜庭哥哥……”他无意识地呢喃。
陷在絮丝被中人全无意识,精致眉眼就好像从画中走出来般。
乌宇恬风已收拾大帐内片狼藉,想想,他又起身从盥洗架上匀来块干净面巾,从他随身布兜中取出凌冽在金沙江上送他那瓶金创药,小心翼翼地蘸取药水、涂抹在凌冽唇瓣上。
这瓶药他直带在身边,从来不舍得用,如今拿出来,也是用还到凌冽身上。
端看小大王面色红润,伊赤姆在心底狠狠翻个白眼:
大战当前,大王还当真是半点不做人。
见伊赤姆要走,乌宇恬风却放下木盆和铜壶上前,他压低声低语几句,而后拍拍大叔肩膀道:“千万悄声些——”
听完他话,原本还处于睡眼朦胧中伊赤姆陡然变脸色,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乌宇恬风,半晌才抖着嘴唇问道:“大王您……您做这个决定,就、就不怕王爷他醒来……”
乌宇恬风做出个“嘘”动作,脸上梨涡融融:“既为南境华泰姆,老师,这是责任。”
夜狂风骤雨,夜温存旖旎。
即便乌宇恬风收着力道,被强悍金乌折腾宿北宁王,还是未至天明就失却意识。
守在帐前两个小勇士面红耳赤,备好热水后就寻由头溜远,而职责所在、蹲在树上上守护王爷安危影六则是面无表情地从怀中掏出两团棉花,牢牢堵住耳朵。
乌宇恬风挑帘出来过四次,每次都取走整个铜壶。
溅湿帘幔还有帐前因泼水而湿透砂石地面,随着摇曳橘灯,叫人忍不住浮想联翩。而乌宇恬风每次出来,清明月色总会从他身上挑出那两枚新鲜印鉴:
燃尽灯油熄灭,驱散长夜红日即将升起,乌宇恬风叹息,凑过去深深啄吻下凌冽额头,然后便起身,毫不留念地往前走、挑开大帐垂帘。
帐外空地上整齐站着,是被伊赤姆叫醒两部首领和边境几位城主,他们披甲持刀、面容整肃,在乌宇恬风出来时,不约而同地冲他行大礼。
伊赤姆深吸口气,最终肃然地挺直腰板、将右手握拳放到胸口处:“……这就去请他们。”
乌宇恬风“嗯”声,微笑着目送伊赤姆离去。
等大叔走远,他才长舒口气,遥遥看着远处高黎山上万顷红霞、隐约天光,脸上笑意散去。他转身挑开帘帐,大步走到凌冽床前——
他漂亮哥哥还在沉沉睡着,眼尾红红,看上去非常惹人欺负样子。
而那张极淡薄唇,也因他失控,落下道浅浅血痕。
红得似火,暗得极艳。
幸得小蛮王皮肤色深,后背、肩颈上极浅几道抓痕,都被掩在他金卷发下。
而凌冽因双膝无法用力缘故,也只能在被逼得太狠时,委屈又泄愤地咬住乌宇恬风耳廓、颈侧。而盘桓在小蛮王颈项上双龙纹银项圈,又恰到好处地替他遮掩掉这些痕迹。
如此,当乌宇恬风倒掉热水、拧干长巾时,放水归来伊赤姆大叔匆匆瞥,只在自家大王宽阔胸膛上,看见枚极深齿痕。
伊赤姆骇然瞪眼,乌宇恬风则笑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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