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冽拧眉睨他。
“可不是嘛,”乌宇恬风又啄啄他唇瓣,“这是最直白、最真挚感情,不掺点点假,也不是套话。”
凌冽被他摁在椅背上讨要顿亲亲,唇瓣都肿起来、像是涂抹殷红口脂,他笑着、拍拍乌宇恬风肩膀,在心中打消多教小蛮子几个词念头——
他家恬恬说得没错,再好辞藻,若非真情,也只是套话。
虽然乌宇恬风说这话多少狎昵荒唐,但只对着他,今日过年,北宁王也不想计较,他伸出手,替乌宇恬风整整衣冠,然后理好他
别看那勇士重逾三百来斤,听见“媳妇儿”三字就没由来红脸,他蹭蹭船舷上木栏杆,小声道:“……其实,也想讨个中原媳妇。”
伊赤姆愣,回头上下打量他眼,而后,那点被迫早起怨愤也烟消云散,他拍着勇士肩膀“哈哈”大笑道:“那你可得抓紧,中原媳妇可不好找。”
勇士抿抿嘴,为难地低下头。
大船破开巨浪,缓缓地从鹤拓城驶离,灰白色水天相接地方,也渐渐浮起重重金光。
天渐渐亮,望天树顶端树屋上也有声响。
建初元年腊月三十*,天还未亮,殿阁附近就聚满人。
身着蓝染百褶裙、头戴银帽银饰姑娘们捧着花篮整齐地来到前广场中央,手持火把、腰挎苗刀各部勇士也跟在她们身后。
伊赤姆大叔打个哈欠,同乌宇洛交换个眼神后,两人就冲兴奋人群点点头。
姑娘小伙子欢呼声,便挎着花篮从殿阁往外走——南境冬日里也有无数盛放山花,于晨昏未明前采摘下来、未经过日光照射花朵,更能保持鲜艳长久。
今日是除夕,殿阁各处广场以至每个苗民家中,都需装点上无数鲜花。
凌冽今日换上他从前冬日进宫赴宴才穿套礼服,暗红色祥云螭纹圆领,领口和袖口上都有圈柔软裘绒,元宵给他束发、簪长冠,冠体通黑,前贴菱形白玉,后坠小股珊瑚串。
今日殿阁上有许多要安排事,乌宇恬风站在门口本都准备走,回头看见凌冽身火红,便忍不住地多瞧几眼——他家漂亮哥哥墨发半散,长长鹊冠上点红,真像雪中亮翅欲飞白鹤。
他绿色眼眸暗暗,舔舔唇瓣嘶声道:“哥哥,你是不是又想下不来床?”
“……”凌冽从铜镜后转着轮椅出来,好气又好笑道:“从你嘴里真听不到好话。”
“这怎就不是好话啦?”乌宇恬风转身进屋,凑过去在凌冽脸颊上亲口,“这是最好最好话,比那些器宇轩昂、丰神俊朗、英俊潇洒、风流倜傥、剑眉星目可好听太多。”
伊赤姆也同乌宇洛作别,趁着晨曦未明出城,登上早停泊在城外渡口大船。
船上站满身材高大勇士,还有那名跟着他们远赴中原、险些被镜城太守当成是蛮王勇士,他敦实而高大身躯被塞进件红色交领夹袄里,远看上去十分富态喜庆。
伊赤姆翻身跳上甲板,冲那勇士点点头,大船由此起锚扬帆,顺金沙江逆流而上。
冬日寒风飒飒,自江面吹上甲板。
伊赤姆搓搓手,看看远处欲升未升红日,埋怨道:“大王可真能折腾人,以后,你讨媳妇儿可别学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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