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……唉,”军医摇摇头,忍不住又劝句,“您这腿,真不能再耽搁,其实——您父亲今日说那些话并无什大错,朝廷是他们凌家,您实犯不上为那样弃城而逃人拼命。”
舒明义只摆摆手,让他无需多言。
军医知道劝不动,便不再费口舌,端着充满血水铜盆离开。
几日拉锯,舒楚仪也急,当着众多士兵面,直在山下问他,为何要为那样昏君狗皇帝拼命、为何要向自己亲人操戈,更直言舒明义即便撑着,无水无粮,山中物资也只够他们再撑三五日。
“崇德,”舒楚仪说得口干舌燥,在烈日下,满脸都挂着汗,他仰头,遥遥看着被士兵扶着站在山头儿子,嘶声道:“崇德,抛开切不谈,你腿伤再耽误不得,再任由他感染下去,你这条腿就废。”
旌旗。
为免打草惊蛇,蛮国大军出益州后,便分成小股,批批往山中匍匐,留人在城北守着辎重,中军帐和战象也驻扎在城北郊外树林中。
影五和影六奉命,分开潜入舒家叛军和太白山探查——
舒家已前后数次烧山,阵中大小将军都到山下邀过数战,只可惜,山中舒明义死战之心坚决,无论如何都不愿投降,反而不留情面地令弓手射|箭,次次逼退舒家攻势。
双方已在此僵持十余日,叛军耐心渐渐被消磨殆尽。
舒明义抿抿嘴,肃穆无言。
影五说,舒楚修其实已命人往太白山下埋炸|药,若舒明义执迷不悟,他们会选择强行攻山。而舒楚仪对自己这个倔强独子,也还揣着最后分亲情,在凌冽他们到时,这位宣威将军、还策马在太白山下向舒明义喊话。
日暮红霞,夕阳西下。
舒明义坐在山中临时搭建帐篷内,他面色蜡黄、唇瓣干裂,抬手、缓缓拿掉嘴中被咬得变形截木棍。蹲在他身前军医摇摇头,缓缓起身,替他放下裤管。
沾染泥沙墨色裤管下,是染血重重绷带,而绷带下舒明义左腿,异样地肿胀着。
缓过那阵撕心裂肺痛,舒明义舔舔干裂唇瓣,这才拍拍军医肩膀道:“有劳您,这些自己来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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