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西夕阳将他轮廓描绘出道金光,而金色卷发内吸满晚霞最漂亮金红,直到今天,凌冽还是觉得他家小蛮子闪亮亮得出挑好看。
他走上前,不赞同,“天晚,山路昏暗,你背多危险。”
乌宇恬风似乎等就是凌冽这句话,他变戏法儿般从身后掏出个灯笼,“所以要哥哥掌灯。”
凌冽奇:“这灯哪儿来?”
乌宇恬风眨眨眼,小声道:“偷。”
简先生愣,只能虚虚捉住悬崖上穿过指尖风。
而凌冽也被吓跳,同乌宇恬风两个急急上前,只看见舒氏闭着眼睛缓缓地坠向深谷。
没人知道这位在宫中盘桓三朝女人到底在想什,只知道舒家所有人,都在从元徽朝到如今变乱中覆没,大家族,最终归于尘土。
简先生没人质,他停留会儿,最后直起身子来,仓皇后退,也不理凌冽几个,自己踉踉跄跄地下山,山林间时不时传来他哭叫声,不是在说“骗人”就是在喊“假”,总之受刺激不小。
凌冽无奈,只能先谢过大师,然后才同乌宇恬风道下山去。
还要多谢你们番算计。”
乌宇恬风则是笑着看他,拽着他手轻轻晃晃。
简先生瞪着他们交握双手,最终哈哈哈大笑起来,“不、你骗!你们都在骗!是父皇儿子!就是父皇儿子!你们为活命、为皇权都在骗!”
乌宇恬风看他发狂,拉着凌冽往后退几步躲开,他小声冲凌冽讲:“哥哥,还好你嫁给,不然留在中原,都会变成他这样大傻子。”
他说苗语,生怕刺激到简先生。
“啊?”
乌宇恬风却已经趁着他愣神,扯手臂将人直接搬上肩头,凌冽惊呼声,最终认命地伏上乌宇恬风后背,手中稳稳地提着那盏白色小灯笼。
“哥哥悄声——!”乌宇恬风缺德地直笑,“让僧人发现,们可就没灯。”
季鸿还想跟随,被虞书拦,这位前起居注、实际是北宁王府影卫好友冲他弯眼笑,轻声道:“你多年未归,在寺中陪陪你师父和众位师兄弟吧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王爷那边有,”虞书眨眨眼睛,“再说,们现在跟上去,‘王妃’多半要同你拈酸。”
季鸿:“……”
寺庙之外,乌宇恬风果然快走两步到凌冽身前,他半蹲下身子,自己将金色长卷发顺到胸前,“天晚,背哥哥下山。”
但简先生行迹已趋疯迷,他撕扯着袈裟,最终生生将这件袈裟撕开个裂口,然后他发泄般将裂口整个扯大,没几下就将袈裟给撕成破布。
他哈哈哈大笑着,反过来将舒氏横在自己身前,把长刀出鞘顶上她喉管:“你们骗,你们都在骗,这老太婆还在手中,你们就动不!哈哈哈,只要下山去,还是尊贵六皇子!还是六皇子凌冿!”
说完,他就拽着舒氏太皇太后疾步上飞云桥。
凌冽和乌宇恬风对视眼,都没有上前,只觉得此人已经疯。
而季鸿和僧人两个慈悲心肠,还上前拦拦,结果,舒氏太皇太后只是深深看凌冽眼,在飞云桥上撞简先生,趁他吃痛时,身子歪,就从那只有膝盖高木栏杆上翻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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