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这会儿如果他赶赶,还是能赶在高峰期结束前再干小时。但是此刻陈星突然没干劲儿,慢吞吞地将手机揣兜里,又慢吞吞地站起身,往杂院公共洗手间走去。
这个时间没人烧热水,他懒得等,用冷水飞快地洗个澡,人顿时清醒不少,然后直接穿上牛仔裤和短袖T恤,用香皂把换下来内裤和背心洗,搭在院里支着晾衣绳上。
他对这个院里切都很熟悉,对黄毛儿家也很熟悉,他不愿回宿舍时候就爱混在这里,黄毛儿他妈如果在家,恰好还没喝醉,就会给他洗水果,然后扯着大嗓门儿跟自己唠家常、唠陈月病。
黄毛儿顶着脸青肿跑出来,又是那种要哭表情,“星哥……”
“欠条烧吧?”
陈星把手机随手扔茶几上,在沙发上躺下,用手臂遮住眼睛。
高个儿过去拍拍他,“星哥,把鞋脱吧。”
陈星摇摇头。
“给你拿床被子?”
陈星声音从胳膊底下传出来,有些沉闷,“不用,就眯会儿,有点儿累。”里屋传来黄毛儿妈妈边哭边指天发誓声音,很吵,但是陈星几乎是刚闭上眼睛就睡着。
床和沙发都被那几个混混霸占,陈星他们枯坐半个夜晚,连心最大高个儿都没有睡着。中间很多次,黄毛儿想对陈星说话,都被陈星背过头去。
早上八点整时候,陈星起身出去,高个儿立刻追过去,和他起骑着自行车去银行,带五万块钱回来。
点完钱,这些混混爽快地走人。
陈星看见桌上有他们落下半包烟和只打火机,拿在手里出院子。
他嘴里衔支烟,沿着胡同漫无目地走着,胡同口那边,有两个混混在对着墙角撒尿,边尿边嬉笑:“这家可真好要!”
他这觉睡得很沉,醒来后先懒懒地伸个懒腰,因为太过舒坦,嘴角都有些上扬。
他醒后总会这样,先有段头脑空白时间,不多,也就半分多钟、分来钟那样。在这短短几十秒里,他心情是绝对愉悦,拥有纯粹轻松与舒畅。然后意识渐渐回笼,那些来自生活苦恼、压力和困苦,会渐渐在他身体某些角落占回席之地。
陈星伸完懒腰,发半分钟呆,然后猛地坐起来左右找手机。
“星哥……充好电……”黄毛儿怯怯地把他手机递过去,陈星沉默地接过来看眼,已经十二点。
卖盖浇饭老板很喜欢他,知道他又要上课又要打工很不容易,就给他说只要是早晚饭高峰期,能去就每小时给八块钱,不能去也没关系。
另个嗤笑道:“那仨小子看就没什见识,随便吓唬吓唬就乖乖掏钱……”
“要说还是那个白白净净小子最傻,跟他屁关系没有,还真舍得掏钱……你信吧,那女见这钱还得这容易,回头肯定还赌。”
“这不是废话嘛,你见哪个赌徒真能戒?……”
陈星在原地愣愣,烟从嘴里掉出来都没有察觉,赶紧掏出手机盲目地搜索,“赌钱”“戒赌”“赌博”……越看越心凉。
他回到黄毛儿家,高个儿正在外屋做打扫,把那些翻倒桌椅扶正,把摔碎杯子清理干净,见陈星脸失魂落魄,担忧地看着他,“星哥你没事儿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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