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沾哪个字?”他问道。
他声音向来偏低,电话那边没有听清楚,蒋弼之夹着雪茄手抬下,直侍立在旁服务生立刻将音乐调低音量。
坐在蒋弼之旁边个年轻男子吐出口烟雾,抱怨道:“四叔,哪有抽雪茄还处理公务,太不会享受生活。”
陈星每日工作里莫名添这些烦恼,他怀疑自己得强迫症。
对此,刘经理指点道:“你这叫曾经沧海难为水。”
陈星叫苦:“那怎办?要直忍受折磨?”
刘经理副过来人模样,“能怎办?凑合呗!完美理想是你心头块有棱有角小石头,生活呢,就是负责打磨你那块石头,磨啊磨啊,磨成鹅卵石,你心里就不疼,人呢,也就开心起来咯。”
陈星愣愣地看着他,直到刘经理被小凯师父拍后脑勺,被强势下属吼脸:“不要向徒弟灌输毒鸡汤!”
可是当个人决心不再进入你生活后,他竟然可以退得那干净,尤其是这样两个连“再见”都不必说人。
他没有特地去打探过,倒是被李经理主动找过回,问他:“那天在阳台上,蒋董到底和你说什?”
陈星脸茫然:“不是跟您说过吗?就问问为什转行,然后又让好好培训,说学得挺快,以后会有前途。李总,不好意思啊,过去太久,具体也记不太清楚。”
李经理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,半晌,挥挥手让他接着去忙。
比起蒋弼之本人,陈星倒是经常想起曾经参与过那两次晚宴。
很偶尔时候,陈星也会想起蒋弼之,并不完全是因为那个还没送回去袖扣。
他忙到半夜,小凯师父在个包间里“锁门”,他独自应付另外包间。客人喝多,嫌他点歌点得太慢,嫌他倒酒倒得不满,随随便便就指着他鼻子骂,甚至拎起杯子泼他身。
这种时候,他就会想起蒋弼之,想起那个人侧过身方便他上菜,然后微微颔首,低声说——“谢谢”。
可是自那顿晚饭之后,陈星再没有见过蒋弼之。天盛收购檀阙项目还在继续,可是“蒋董”本人,却再也没有亲自来过。
“……至于位于十六楼俱乐部,李总直强调这部分是他们创收部门,但们去过几次,发现他们盈利应该主要是靠那种不入流买卖。”蒋弼之手拿着雪茄,手拿着手机,听到这里微微变色。
他们十六楼餐具永远在短缺,小凯性格泼辣,连1616和1618这两个大包间餐具都敢抢,可还是不够用,许多餐具都必须得混用。
他刚来时候问过小凯:“师父,为什这些叉子勺子长得都不样?”
小凯师父动作麻利地挑出几把样,“不用管,你只要保证个包间客人用都样就可以!这些东西连美国人都不定分得清,来咱们十六楼唱卡拉OK客人就更分不清。”
可如今他分得清。
每次看见客人用沙拉叉吃蛋糕,或者看见客人用白酒杯喝红酒,他心里就有种说不出别扭。就好像看见块擦完黑板,角落留半个字迹;看见广场上青色彩砖里混块红砖;看见板药没有按顺序吃,或者新书借给同学,还回来时候被折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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