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他有些慵懒地同陈星讲着1976年那场传奇性巴黎品酒会,语调沉缓,磁性莫名。他微垂视线落在他食指与拇指间缓慢旋转着酒瓶塞上,显出些许恋物气质,令他整个人都比往常和软许多,使他英俊仿若能发出柔光般。
如果他是异性恋,该有多少女性为他痴狂啊。陈星怔怔地想。
随即,猝不及防地,他开始怨恨蒋弼之。为什非得而再、再而三地提醒自己他是个同性恋呢!这就使他同自己说每句话、投来每个眼神都不再单纯,让自己无法将他简单地看作是个朋友、个老师、个长辈。
陈星进而更加沮丧,他清醒地知道,倘若不是那点与性相关缘由,蒋弼之又怎可能将自己放在眼里?
倘若没有蒋弼之,可能辈子都不会有人告诉自己雷司令是种葡萄,而不是个军官,更不可能有人耐心地遍遍教自己念什Chateau、Domaine……
蒋弼之告诉陈星冰酒适当降温后会更美味,陈星便去取趟冰桶。
回来后,他舌头已经冷静下来,蒋弼之便又让他尝次罗曼尼康帝,让他在这两个风格迥异葡萄酒中找出共通味道。
陈星仔细回想,舌尖在嘴里左摇右摆……终于找到!却又得费力地去找合适形容词……
他皱眉抿嘴,用力地想:“那个味道很厚重,又很柔软,很自然……啊,太难描述!”他忍不住抱怨道,鼻梁上都皱起叠可爱小皱纹
蒋弼之却抚掌赞叹:“陈星,你真是个天才!”他认真地告诉陈星:“记住这个味道,这是橡木桶送给葡萄酒味道。”
“在想什?”蒋弼之突然停下口中故事,微微欠起些身,直视着陈星问道。
他突然靠近,让陈星陡然惊,意识到自己竟然写着写着笔记就走神,还是扭头看着蒋弼之走神。
“……在想你刚才说法国评委——唔!”
竟是如此突然!陈星被只有力大手
这个晚上,陈星知道葡萄酒都要装进橡木桶里,知道他刚刚喝那款冰酒是种叫“雷司令”葡萄酿成,知道哪些国家属于葡萄酒概念里新世界,哪些属于旧世界……他格外珍惜这些知识,甚至还找出纸笔做起笔记。
三个小时过去,他们两人将那多半瓶干红和整瓶冰酒全喝完。陈星还好,蒋弼之明显有些醉意上头,放松地倚靠进沙发里,西服大敞着怀,单手插在西裤兜里,另只手则把玩着个被红酒浸染出玫瑰色软木塞。
他们把蜡烛吹灭,只剩下壁灯照在蒋弼之脸上,将他立体五官照出明暗鲜明光影,使他浓眉更显锋利,眼眸更显深邃,鼻梁也更显高挺。
他是颇显淡漠薄唇,人中深刻分明,使这张脸面无表情时显得十分威严。他还不老,但也不是陈星这般青春,岁月在他脸上留有痕迹,放松时不明显,但有时绷起嘴唇,唇边就会显出两道浅浅法令纹,是成熟男人才能有那种深沉英俊。
陈星知道他给自己讲那些东西不是卖弄,因为他是真喜欢酒,他和自己说起酒时,眉梢眼角里藏着雀跃,就像和老朋友畅谈般快乐,令陈星自己也十分愉悦,乃至欣喜……而且他知道,他对自己那些称赞也都是真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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