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月猛地蹿起来把药盒抓进手里。
严平缓缓地倚着墙躺下,“你当时流多少血?输次血多贵啊,人家那些志愿者鲜血就让你这糟蹋,真浪费。”
陈月急促地喘几口,“你不用说,知道你想说什。当时是时冲动,是自己求救。”
严平像是累,说得
严平察觉到她心中惊疑,自嘲笑:“耐药,买不起二代,拖到加速期以后,化疗三次就成这样。”
陈月沉默地看着他,无法安慰,也无法鼓励。严平自己倒显得很平静,问她:“你和你哥哥还好吗?”
当年她查出病情后第次住院就和严平同病房。
那时她十岁半,陈星刚满十四,两个小孩儿什都不懂。严平安慰她、鼓励她,告诉她这是慢性病,不要紧,只要听医生就能好。他手把手教陈星怎买药、怎填各种单子、怎读检验单上数据,教他做病号饭、教他给陈月衣物消毒……那时候整个病房都死气沉沉,只有严平每天都在病房里溜溜达达做着简单运动,陈月就跟在他后面,有样学样。
“们……挺好。”
手腕上血痂脱掉之后,露出新长出嫩肉,幸好他长得白,那些痕迹不太显眼。
钟管家给他置办几件像样衣服,说是工作需要。陈星从中挑件袖口收得比较严密衬衣。
陈月骨髓穿刺出结果,他要去趟医院。
和往常样,陈星单独去和医生谈话,陈月留在病房里做题,其他病人都出去做检查,剩她个享受这难得清静。
“陈……月?”
严平笑笑,“刚才是在走廊里先看见你哥哥,认出他来,然后才又认出你来,你们兄妹俩戴上口罩以后,只看眼睛,简直是模样。”他顿顿,用手比划着:“那时候你们个这高,个才这点,眨眼就都长大。”
陈月也笑,然后她看到严平视线落在她缠着纱布手腕上。陈月敛笑,把那只手放到背后。
严平淡淡地说:“之前在群里听说,还挺惊讶。想z.sha不要在医院,会给医生惹麻烦。”
陈月立刻露出愤怒表情,凶狠又防备地瞪着他。要是蒋弼之在这里,看到这样陈月,定会暗自心惊,认为严平刚才说十分正确——这兄妹俩眼神简直如出辙。
严平对她愤怒视而不见,指着她床头柜上药盒问道:“那就是三代?群里都传疯,说你哥哥供你吃好几个月,好多人都以为你哥哥是土豪。”他笑着看向陈月,“你要是真想放弃,剩下药低价转给呗?”
陈月抬起头,看见个高瘦且憔悴年轻人,因为他戴着口罩,又比从前憔悴许多,陈月疑惑几秒才认出来:“严平哥哥?”
严平笑着点下头,指指她旁边空床。
陈月放下书本下床,扶着严平坐到那张空床上,“阿姨呢?”
“被护士叫走,会儿过来。”严平还似从前那般和蔼:“病床不够,把塞到你们女士病房,真是不好意思。”
陈月忙说没关系。她小心地打量着严平,许久未见,那个高大又开朗大哥哥竟然这般衰弱,他甚至连自己体重都承受不住,从前挺直腰背如被风吹折芦苇,颤巍巍地支撑着他惨败躯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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