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星怔怔地看着他。
“你走过
路比多数人都坎坷，你已经比绝大多数人做得都好
，所以让自己稍微放松
点也没有关系，你依旧比别人坚强。”
陈星在蒋弼之面前拿出那个黑皮小笔记本时候犹在迟疑，手指搭在革质封皮上迟迟不敢打开。
蒋弼之轻轻拨开他手，将本子拿到自己这边，缓缓地掀开第页。
纸张上是手画表格，姓名、金额、时间、联系方式、家庭住址、备注……每个人、每项都标注得清清楚楚。
陈星动动嘴唇，随即垂头丧气地低下头：“
欠大姑钱，想早点还给她，又不想用你借那些。”
“星星，抬头看。”
陈星慢吞吞抬起头，对上蒋弼之幽深眼睛。
“向求助有那
难吗？你是爱人，你就是理直气壮地对说：‘喂，借别人钱，帮还下。’都是应该，为什要舍近求远？”
陈星抿着唇不说话。
“是不是刚才太凶？不该冲你嚷嚷，刚太着急……”
陈星拿过他手帕擤下鼻涕，“不是……就是……”他抬起头，露出双红眼睛，里面闪动着几许茫然，“就是……”他眨眨眼，突然又笑起来，“你不生气吧？”
就是、就是……就是什呢？
蒋弼之暗自叹口气，“哪是生气，那纯粹是被你吓。”
陈星讪笑，“你怎回来这早？”
陈星手落到上面几个名字上：“这几个是爸妈以前同事……”他往后翻，“这几个是老邻居……这几个是爷爷战友……这些都是网上募捐，人就比较多，好几页……这是小月老师……这是同学……”他轻笑声，“这个以前还和打过架呢，因为他暗恋女生喜欢，那会儿们特别不对付，没想到他会借钱给，给钱时候还气哄哄地说：‘不用还！’……”他抬头看着蒋弼之，“其实他们都说不用还，但是想着，万呢……”
蒋弼之点头：“现在就能还。”他直视着陈星眼睛，献上诚挚真心：“想替你还这些债。你如
“怎想，能告诉吗？”蒋弼之轻轻捏着他手指，耐心地问道。
陈星深吸口气，“就是，觉得掉进大坑里爬不出去，你把救出去。那已经在平地上，就是稍微坎坷点，也应该自己走。”
蒋弼之刚平复心跳又有些加快，他再次猝不及防地被触动。可他不想鼓励陈星这种念头，故意板着脸道：“觉得自己特别英雄主义？”
“……不是。”陈星有些难堪地解释道：“就是觉得，不能直依赖你啊，人还是得靠自己活着，要不然就依赖成习惯，那样不好。你看在你这里当两个月管家，好像就有点变懒。”
“星星，你有没有想过很多人路上是没有大坑。”蒋弼之问道。
“不回来早点怎逮到你小秘密？”
陈星噎，“你怎知道在这里？”
“这个时间家里还没人，打电话也没人接，还以为你出什事，赶紧调看你行车记录。”
陈星大窘，“什秘密都没有！”
“你还要什秘密？为什来做这种工作？还缺钱吗？——先别着急编谎话，怀中告诉你还想强买强卖，为什要万二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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