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弼之曾夸赞他观察入微、第六感强。但他对蒋弼之曾经深信不疑,对他表达出爱意深信不疑,种种细节都摆到他眼前他都视而不见,仿佛被包裹进个折射着五彩斑斓肥皂泡泡里,将他与真实世界微妙地隔离开。
如今那个泡泡被本杂志戳破,陈星赫然醒悟,原来蒋弼之也可能会骗他。原来他那些快乐、幸福和爱,也可能是假。
当他心生怀疑时候,无比希望是自己犯傻,他如此急切地翻找证据,无非是希望能发现什东西来印证自己愚蠢,这样就可以证明蒋弼之没有过自己,切就还和以前样。
可他边期盼着蒋弼之无辜,边又有条不紊地查找罪证。书架上找不到杂志,他便打开电脑——连这个电脑都是蒋弼之“借”给自己——他冷静地登上天盛内网,按照索引找到有关年会那期内刊,找到相关文章,却在看到那张照片瞬间猛地合上电脑,冷静瞬才又重新打开,心中疑惑不解,明明有所隐瞒人是蒋弼之,为什自己却感到深深羞愧,以至于有种无地自容感觉呢?
他重新找回那个页面,盯着看很久,遍遍地设想蒋弼之看到这些时心情。
陈星几乎是头冲进车库,猛踩脚刹车后从车里跳出来,刻不停地奔进二楼书房,拉着梯子来到书架前。
他记性向来好,那本杂志当时被蒋弼之放在最高那层……靠近中央位置……几乎目然,此时已经没有。
他不死心地从书架最左边开始找。这书架两米多高,好几米宽,里面摆满书,他本本地挨个看书脊,没找多久就觉得眼睛酸痛,几乎要流下泪来。
直到将整面书架都看个遍,没有。
倘若那本杂志就在原处还好。
他应该是第次知道自己家事吧?他会怎想?
同情是肯定,他向好心而慷慨,天盛每年做慈善洒出
秦叔叔不知内情,语焉不详,即使说出令他震惊话,他也不定就因此生疑。
可是那本杂志已经不在。
秦叔叔之所以能记起陈月事,是因为陈月是为数不多每年都给他写信受助者。陈月感谢信写得好,兄妹俩又长相俊俏惹人怜爱,让人印象深刻。陈月项目被上级亲自接手,据说就是因为公司在年会上展示她手写感谢信,令集团某位高层极为动容,亲口授意。
当然他还可以对自己说,蒋弼之那忙,又很讨厌热闹,不定会去参加年会,或者去也不定从头看到尾。但也有个声音立刻反驳道,他那敬业,工作那认真,那种场合需要他出现,他就定会出现,只要他去,他就不会浪费时间地发呆,定会认真观看。当然也可能他就是没看到呢,有可能是别高层呢,年会时候天盛所有高层都会去,不定就是他……但如果不是他,为什他要把杂志藏起来,为什安怡小姐翻到照片时他反应那大,为什小蒋先生总说些令人费解话,为什自己问他是不是直想念自己爱着自己时候,他眼底总是闪动着迟疑与愧疚?
是他自己露馅。陈星脑子里突然冒出这句话。前不久蒋弼之对他说那句话,被他原封不动地还回去:“如果不是你自己露馅,还反应不过来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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