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推咯。会推,万有刑满释放那天呢。”他说得那理所当然。
秋辞笑,早就料到他答案。
“你呢?你是不是不想推?”盛席扉也想解他。
“不知道。”秋辞笑着说,不是敷衍他。
盛席扉看他会儿,忽然抓住他手。两只脏乎乎手攥在起,其中只手五根手指没有打招呼,和另外那只手五根手指抵在起,企图往它们指间隙里钻。
盛席扉屏住呼吸,由着他动作。
“问你个问题。”秋辞收回手。
“你说。”
“如果你被惩罚往山上推块巨大石头,山很高,石头很重,你好不容易推上去,刚到山顶,石头就又滚下来,让你重新推,次又次。如果是你,你会去推吗?”
“为什惩罚推石头?”
“但是你能带着怀疑走下去,你能不受它们影响。”
盛席扉又笑,包含欣慰和自信,“是吗?”
秋辞也笑,包含欣赏和佩服,点头,“是。”
“听说你很计较之前那次创业失败?”
盛席扉挑眉,“谁说?”
动物。”秋辞抢着说完,又笑着说他:“你真烦人。”他是认真发问。
盛席扉呵呵笑着,他知道秋辞在说什,“工蚁肯定有归属感。”
“这肯定?”
“肯定,不然它们就要造反,或者偷懒。”
秋辞把头靠在膝盖上,脸朝着他那边,“你能从工作中获得归属感吗?”
秋辞抗拒这种亲密,想躲开,盛席扉另只手也伸过来,握住他手腕。他知道秋辞软肋,攥得紧紧,那五根抵抗指头便软下来,被他挨个钻进去,指根紧紧抵住,掌心贴合,手指扣下去。他这样紧紧攥会儿,
“假设,假设是神惩罚,没有为什,神总是不讲道理嘛。”
“要是不推会怎样?”
“会被杀死吧。”
“哦……那有没有说这个惩罚有结束天?”
“没有说,所以关键就在这里,它可能会结束,也可能永远不会结束,你不知道。神很坏,它不告诉你。”秋辞眨下眼睛,像是忍住些感情,“你会怎做?”
秋辞也学他挑眉,但是他歪着脑袋,也有点儿困,看起来没他那种痞劲儿,还懒洋洋,“那看来是真。你知道从你那次失败看到什吗?”
“什?”
“及时止损能力。你抽身够早,没被大形势拖垮,这种灵敏嗅觉和壮士扼腕魄力不是人人都有,而这背后是你最大个优点,你不计较过去和眼前,你总是抬头看向未来,同时双脚踏实地踩着地面。要说,这是创业者最宝贵能力之。”
“你真这想?”他眼睛在灯下明亮得格外吸引人。
秋辞没有回答,只是看着他,眼神渐渐像喝醉。他忽然伸出只手朝着盛席扉鼻子过去,打完篮球手太脏,没有真碰上,只是隔着小段距离,从山根开始摸,沿着鼻梁摸向鼻尖,停留瞬,又从鼻尖摸回到山根,就像西西弗斯把石头从山下推到山顶,又跟着石头从山顶回到山下。
盛席扉仔细想想,“能。”
“那真好。”秋辞羡慕地说。
“但是有时候也会……”他做个手势,却又说不出下文。
“迷茫?不确信?未知感?”
“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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