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越过席扉肩膀朝屋里张望。徐东霞已经出院,秋辞怕她像是自己梦里那样,总是冷不丁地冒出来,小声问:“徐老师会突然出来吗?”
席扉胡乱地摇下头,迫不及待般把抓住他手,想放到嘴边亲下,但想起自己嘴唇溃疡,怕脏,就把秋辞手放到胸口。
秋辞小声问他:“吃东西疼不疼?”
席扉红着眼笑着摇头。
“你得多喝水,还有,别忘记吃蔬菜水果。”
秋辞坐在车里等着,过好半天才收到第二条信息:“舅他们来。”秋辞回忆起曾在医院里看到那个混乱羊群。
又等好半天,秋辞看到两辆车前后地从小区里开出来。这两辆车从他旁边经过时,秋辞在车里看到和徐东霞肖似脸,他们还在义愤填膺地说着什,幸好都被窗玻璃挡住。
他又等会儿,没有再收到席扉消息,就背着席扉电脑包下车,往小区走去。
倒没想到进小区,看到第个熟人是他妈妈。远远看见妈妈身后还跟着承旗和承旖。现在秋辞能分清她们,承旗高兴地拉下妈妈挎包,应该是在说:“哥哥来!”承旖笑容依然有些腼腆,冲他抬下手。
秋辞看见妈妈整理下被承旗拽下去包带,加快脚步,目不斜视地从前面路口拐走。承旗和承旖不知所措地在原地站两秒,看看妈妈那边,再看看哥哥这边,慌慌张张地也拐走。
又觉得,其实也没必要。
席扉本没必要吃这些苦。
“其实,你没必要非得和徐老师说个明白……她毕竟是你妈妈……妈妈只有个……”
“你想说什,秋辞?”席扉语调痛心地问他。连日和亲生母亲对峙让席扉也变得咄咄逼人,质问:“你到底想说什?”
秋辞羞愧地低下头:“胡言乱语。”
席扉笑着点头。
卧室里传来徐东霞声音:“席扉,是谁啊?”
席扉将秋辞搂得更紧,朝里面扬声道:“快递!”
秋辞向他示意自己另只手里食品袋,席扉改口
秋辞估摸她们已经走远,才继续往前走,再次来到席扉从小生活到大那个家。
门被拉开时,席扉脸上隐忍着怒气,在看到秋辞瞬间转为惊喜,紧接着就红眼圈。眼里全是红血丝。
秋辞下子也想哭,席扉比他这些天里无数次幻想出样子还要憔悴,眼窝陷在黑眼圈里,两边脸颊凹出个谷,胡茬都填不住。
席扉把防盗门也开开,秋辞等不及让门完全敞开,侧着身从门缝里挤进去,用力抱住席扉,想看他瘦多少,又心疼地摸他脸。皮肤都变干,边嘴角还长溃疡。
徐东霞怎就不心疼!
“没有放弃。”席扉语调沉沉,“秋辞,你也别放弃,好吗?”
秋辞最擅长就是放弃,只要是没有截止期任务,他永远都会半途而废,恨是,爱也险些是。
他总想追逐个明确答案,“想”总在“做”之前。如果想不明白,就干脆不迈脚。可现在席扉已经走在他前面,朝他伸出只手,在等他。
前路通向哪里,也许永远都不会答案,但秋辞也伸出手,和席扉手握在起。
他带着席扉电脑到小区外,收到席扉信息:“等会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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