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头疼厉害,轰鸣声浪仿佛还停在耳边,急速震颤心跳在塌陷下去胸腔里回荡,心脏被钝刀捅个口子,里面涌出东西好像浸毒,酸涩又蛰痛。
“哥,得等着他。”
陆廷鹤垂着头,嗓音里满是悔恨:“他逃晚上,就是想见……不能让他出来时见不着……”
王嘉话卡在嘴里,低头抹下眼睛,艰难开口:“挽星他在手术,医生会给他打麻药,出来时候也是昏迷状态,见不到你。和徐舟都在这儿守着,你去拍个片儿就行,半小时就完事,好不好?”
王嘉看着他这副样子很担心,怕他撞到脑袋或者脏腑还不自知,陆廷鹤却压根听不进他话,瘫在地上突然说句:“挽星说他许个愿望。”
陆廷鹤似有所感,呆滞看向手,“血…沾血……”
他突然动作起来,脚步踉跄着扑在椅子上,把那两张纸展平,不停用衬衫袖子擦,想把那些血迹擦掉,结果越染越多。
“小鹤!小鹤你冷静点!”王嘉搂住他肩膀,捧着他脸逼他看着自己,“来,你听说,就几滴血,就沾几滴血,没事儿,好吗?”
陆廷鹤摇头,嘶哑嗓音像是劈裂:“不能沾血,沾血就不吉利,被鬼神看到会把小乖收走。”
走投无路家属大多会陷入种莫名其妙迷信中,企图把家人性命交给鬼神。
医院抢救室外,灯火通明。
陆廷鹤站在楼道里,双眼空洞地盯着“手术中”三个字,满布红血丝像是爬在他瞳仁上蛛网。
他手指冰凉僵硬,手心里攥着两张皱成团纸,那是祝挽星病危通知书。
每张都是他亲手签字,他不敢落笔,三个字写歪歪扭扭,笔尖仿佛割在他心口把尖刀,好像“陆廷鹤”三个字签完,死神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他爱人带走。
王嘉觉得陆廷鹤已经被切开成几瓣。
王嘉:“什……什?”
“在车里
陆廷鹤说着就把那两纸折起来,想要藏进衣服口袋里,低头时才看到自己身上沾着血污。
他迟钝抹两下,低喃:“怎到处都是血……不行,不能这样……”
他扯开自己扣子,想把沾血衣服脱下去,王嘉拦住他,把自己外套脱给他裹上,“穿!先穿。”
随着拉链拉上,最后点血污被遮掩干净,陆廷鹤才短暂安静下来,王嘉再次劝他接受治疗:“小鹤,先让医生帮你处理下伤口吧,你快撑不住,总不能挽星出来你又倒下吧?”
陆廷鹤默两秒,摇头拒绝。
每多张病危通知书,他就会碎掉瓣,轻薄薄纸就是落在他脖子上闸刀,等积攒到定重量,就会要他命。
“小鹤,先去看看医生好吗?你伤也很重。”
他走到陆廷鹤身边,不知道第几次试探着问,陆廷鹤却置若罔闻。
他如同行尸走肉般站在那儿,露着血肉伤口、大片骇人青紫、还有全身上下沾着不知道属于谁血污,活像具被丧尸撕咬过后尸体。
他却毫不在意,甚至连疼痛都感觉不到,直到手臂上被玻璃碎片划开那道口子流出血来,条条顺着小臂往下滑,血滴落在病危通知书上,立刻泅成几个深红血圈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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