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面男人眼带疑惑,注意到池烈手背上溶化雪糕,“你是来借纸巾吗?”
随后转身进到舞蹈教室里,抽张纸巾,又抽张湿巾,回身塞进池烈手里,微微笑着,“擦擦吧。”
说完,男人便扭头回教室,有个小孩打瞌睡,歪在地毯上睡着,他要去
但并不顺利,他在玻璃隔断前被拦住。抬眼,就是刚才伏在窗前把杆上男人。
男人面对着他,背向窗子里透出日光,三两根不听话发丝都被勾勒出金边,男人脸也是,映得柔软透亮。
他呆愣地站在门口,看着男人嘴唇开合,却听不到任何声音,当然,除耳边擂鼓般心跳。
但他不觉得奇怪。
男人站在隔断之后,打开玻璃门有深棕色门框,像老旧画框,男人被框在其中,如同画作般。
那个男人将右腿搭在把杆上,没有穿舞鞋脚背绷直,练功服宽松裤管滑下,小腿到脚尖都是流畅又温和线条。
把杆临窗,夏天六点钟还有正午般阳光,细小,丝丝缕缕,躲过白色窗框,飘在男人身上,挑起他发丝。
以池烈角度,看不见男人脸,只能看背影,看柔光下身形轮廓。
轮廓是个明显男人,但他偏觉得这人漂亮。
男人面前窗子开着半扇,外头风掀动镂空窗帘,摇曳光影,轻巧光点在男人细白小腿上流转滑下。
班小屁孩儿们画。
对此他依旧无甚兴趣,打算吃掉最后口小布丁,在舞蹈教室外面等芽芽下课。
眼前景象却让他忘下口。
巨大玻璃隔断将二楼利落地分成两个区域,靠近楼梯口是家长等候区域,几个女人坐在小沙发上,透过玻璃看自己孩子。
即使孩子们穿着统练功服,梳着统头型,她们身为妈妈,还是能眼辨认。
人类与画作本来就是两个世界,他此时还不奢求抓住画中人。
直到画中人主动踏入他世界,只纤瘦手用指尖点点他肩头,他才脱离夏季闷重混沌白日梦。
男人话语传进耳朵里。
“这位同学?你还好吗,是不是中暑?”
“”池烈开口,嗓子却像是被封禁多年又骤然重启,沙哑至极。
就像是化小布丁雪糕,由尖端淌下透白甜腻液体。
直到手背凉,池烈才终于回过神,原来是手上小布丁雪糕真化,化开汤被堆积包装纸拦住,又淌出,慢悠悠拉着丝落到他手背上,留下道清凉水迹。
紧接着是入耳下课铃声,他脖颈迟滞,转向墙上挂钟,时间显示6:15,距离他到达二楼,至少过去二十分钟。
穿着粉色练舞服小姑娘们跃出来,扑进妈妈怀里,眼前变杂乱而模糊,池烈顾不上手里乱七八糟雪糕,挤过人群,直直往舞蹈教室走去。
他去干什呢?不知道,总之他想去。
但池烈眼睛并不具备辨认芽芽功能,所以他第眼看到,是正中央舞蹈老师。
个穿着白色宽松舞蹈练功服。
男人。
在他这种外行人印象中,舞蹈老师大多性别为女,但现在,他大脑也没什空余去思考这些男男女女事情。
他视线与意识,全都在顷刻间,被眼前男人抓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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