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他不言语,表姐又拎起鸡毛掸子来,抡起来,落到实处,“摆个臭脸子给谁看!你出去,们家供不起你这尊大佛!滚!滚出去!”
池烈受着疼,步步倒出去。但在被推出门之前,他还是伸手把药扔进屋里。
女人喊骂和小孩哭嚎合在起笼罩他耳朵,吵得他头疼,“池烈!你就是个没心肝,你爸说真准啊!牲口脾性,谁摊上你都倒霉!”
最后被用劲儿搡把,大门在面前猛地闭合,声闷响传来,表姐隔着门踹他大脚。
表姐疼闺女是远近出名,他知道。今天他做不好,错,他也知道。
最终还是没进,他掉头骑走,往药店方向。他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该买点什药,到时候问就好。
他这人知错不易,且不长记性,脚踏板上没人,他骑得更快,三两分钟就把药买回来。
快到等他到门口,芽芽哭声还没消下去。
他捏着塑料袋七七八八药膏,把车骑进去停好,正听见表姐自责,带些哭腔。
“芽芽不哭,妈妈不让别人接你啊,肯定不这样。”
,池烈下意识只想着躲开。
他从小野惯,漂移还是飙车都在行。事发突然,他忘前面儿童座椅上还坐着个小胖妞。
狗躲过去,芽芽小脑袋却砰声撞在电瓶车上,他自己膝盖也磕到墙上。
他没怎痛,刹车以腿撑地,安静三秒后,芽芽从惊险中回神,嘹亮哭声至少传开到三四五条街道之外。
如此,表姐当然也听到。
但他不是狼心狗肺,不是没有愧疚,即使是过错方,被冤枉和误解依旧无法阻止委屈和憋闷泛滥。
偏他是个不爱多说,憋在心里,溢满肿胀。
隔会儿,门板又吱呀打开,表姐扔出来二十块钱人民币,随后再次用力关上大门。
他看不懂这二十块钱意思,是暂时不想见他,二十块钱自己出去吃再回来,还是再也不想看见他,二十块钱彻底打发。
可能多数人愿意理解为前者,但以池烈性格,
“你小舅他就不是个东西,不哭啊,来妈妈再看看,欸哟哟,宝贝妈妈对不起你。”
池烈深呼吸口,拿着药进屋,这种时候,他向来嘴笨,只是伸出手去递药。
表姐跟他才相处个来星期,摸不透他脾性,看池烈脸上这副表情,还以为他是漠不关心,瞬间火冒三丈,完全忽略池烈动作。
“你都不知道说句对不起?”她起身搡池烈把。
池烈就是个吃软不吃硬倔脾气,越是这样,他越是言不发,也不惜得为自己辩解什,顺着表姐推搡方向踉跄着后退。
未见人先见声,“芽芽!芽芽怎!”
不等池烈下车查看,表姐已经冲到近前,捧着女儿头左右看看,倒是没有流血破皮,但额角已经肿起来个小包。
她当即扬手拍在池烈大臂,两三下,点劲儿没收着,手都生疼,“你说说你!你还能干成什!学习学习不行,生活生活不行,死边儿去!”
池烈都来不及做最简短三字道歉,芽芽就已经被表姐抱走,徒留池烈个人支在巷子里,听着闻声而来邻里们议论纷纷。
难得,他也知道这回真是自己错,攥着车把都不清楚该不该进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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