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锡进去,打起珠帘,转过屏风,看到躺在龙塌上形容枯槁赵德,纵使他,也不禁微微怔。
“父皇……”
赵德听到声响,缓缓睁开浑浊眼。他开始急促呼吸着,喉间像是憋着口浓痰,呼吸间嗬嗬地响。他就被人扶起来,坐在床头,开始狠命地咳嗽起来,直到吐出那口血痰。
“父皇,”赵锡在床头跪下来为他顺气,伸手接过王大监递来汤药,那泪水就这样挤出来,在眼眶中打转。“您会好起来父皇,儿臣,儿臣喂您吃药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梁郡王入宫侍疾,带个侍卫不过顺手事。郡王府马车四平八稳地行驶在道上,宋清明靠在垫背上无聊地掀起帘子看,街头人来人往,倒也没集市那热闹,他瞧见宁步青牵着马闪而过身影。
“步青?”
果然是宁步青,他扭过头朝宋清明扬起马鞭打招呼,马车停下来。
“你这是要和梁郡王进宫啊?——这是堂兄宁荣,今日刚回京,说是要骑着马四处转转先,们马车还在后头呢。”
“哦?”宋清明抬起眼,对上晨曦下骑在马上那人身影,三十多岁样子,传言中浪荡才子,双桃花眼含情目,果真风流模样,还以为日日眠花宿柳是个被酒色掏空主,如今瞧着倒是身形高大,倒不输军中男儿。
几日之后,宫中赵德病情又严重起来,几位皇子皇妃轮流侍疾。
“说起来,以前去宫中都是参加个什宴会狩猎,像这样还是头次。”
“父皇也是头次宣侍疾。”
屏风内,赵锡非常自然张开双手,宋清明忙上忙下,替他穿履,系圆领袍衫衣带,又抬手带上纱帽,末,两手还捂着赵锡太阳穴,贴近往那微抿着薄唇上啄口。
赵锡瞥下眼,宋清明里衣总穿不好,半耷微开着,露出精壮胸膛。
赵德口口喝下赵锡汤勺中盛着药汤,只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长开儿子,他这个儿子,模样生得像极当初阴家小女儿,那个被他纳进宫女人,只有三分气质像他,样寡情与冷厉。
喝到最后,赵德有些力气,颤着手接过剩余汤药饮而尽。
“好孩子,陪父皇说说话吧。”
“诺。”赵锡垂下眼帘,替赵德掖掖被角。
“你上月刚过完生辰礼,只恐怕,朕是不能见你及冠那日
宁荣望去,与掀起帘头宋清明堪堪打个照面。
“还不走?”赵锡清冽声音从马车中传出,车夫忙不迭地赶起马,宋清明放下车帘,坐回来。
如今正是七月,宁京又是冬冷夏热,宋清明在马车中又是撸起袖子,又是提起裤腿,也不知晓赵锡是如何能耐得住这热,点汗都没出。只是到宫门,宋清明又得再收拾番行头。
他二人路随着小宦官往里走,直到赵德寝宫,宋清明也只能候在外头。
“陛下,梁郡王爷到。”
“真放肆。”
“被您给惯呢。”
宋清明松开手,非常好心情地眯眼,赵锡伸手按在他胸膛上,微微推开,大步往外走去。
“赶紧穿戴完,免得误入宫时辰。”
“好嘞。”宋清明望着赵锡离开背影,愈发觉得比起作将军,自己好像还是在佞臣这方面更有天赋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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