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知道。”安和低下头,淡淡笑。
“郡主——”
“姜汤熬好
袖衫被随意抛在屏风上,烛火下,单薄人影投在屏风间,安和眼直眨不眨地盯着,直到秦守脱下宋裤,要解诃子去,双手忽然就覆在她肩头。
她偏过头,安和贴上来,鼻息萦绕之间抬起脸,与她四目相对。“秦大夫。”
秦守忽然说不出话来。
安和指尖温凉,拨开吊带,帮她脱去诃子,缓缓抱住。
外头大雨未歇,桌前烛火摇曳,两人都沉默着。其实秦守也并非全然不懂,至少说是有所感觉,然而这种感觉好像又太浅,徘徊着抓摸不住。
“秦、秦守!”安和着急喊出声,秦守已经拿袖衫挡雨,冲去买伞。安和怔怔看着,忽然就红眼睛。
也不知幸还是不幸,她扎人堆里抢到最后把油纸伞,还想拿钱和买到人再换把,安和从成衣铺里跑出来,把扑向她。“再不回去宫门就落锁!”
“您这郡主当,所以现在知道宫门会落锁是吗?”秦守悻悻看眼那人撑着伞跑远,再看眼手上小伞,算,凑合着。
她撑开伞,想到人郡主身娇体弱,被雨淋病又是桩罪过,叹口气把安和拢怀里,安和忽然挣脱出来,手搂去她湿透肩头。
“快走!”她凑近小声说得飞快,笑得很开心。
守握着都不敢用力,唯恐伤到她半分。
秦守心中涌起些异样感,安和又拉着她往前去,伸手捻块糕点。“你吃吃?”
她倚坐着摊位,张嘴凑近衔吃。“味道不错。”
安和脸红彤彤,发丝沾着薄汗贴在额上,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。
东市最是繁华,路吃喝停留,秦守手上拎满各样小玩意儿,连着肚子也被喂饱。直逛到成衣铺,趁人挑衣裳空隙,秦守大剌剌坐在柜台前,百无聊赖地等着。
墙之隔,太子仍然卧在床上昏睡。
直到秦守换上干净衣袍,卸下妆容,又是身男装,安和坐在桌边略带遗憾地看眼,转而望着窗外滂沱大雨。
“郡主等下别忘饮姜汤。”秦守吱呀声打开门,忽而又顿住脚步多说这样句话,急匆匆离开。
安和猛然扭过头,李嬷嬷正进来,瞧见她神色叹口气。
“您如今身份,已然是无路可退。”
方小小油纸伞下,两个人彼此相贴,大雨中艰难漫步,往宫门方向走去。
回到东宫,两人袖衫和裙摆处都湿透。秦守蒙着面巾,借着赵锡令牌混过守卫,安和笑着拉秦守路穿过廊庑,全然不顾身湿漉。
婢子们急急去熬制姜汤,安和打发走人,关上耳房门,负手笑吟吟看着秦守。
“秦大夫,感觉如何?”
“您可算是玩尽兴。”秦守看她眼,背过身去更换衣袍。
外头道上,忽然淅淅沥沥下起雨。
“下雨!下雨!”
秦守看眼安和,往外看去,闷热几日京都,终于降下大雨,不过片刻时候,雨势便如倾盆,下得愈急愈密,街上行人多奔走避雨,摊贩们急急收摊,呼号离去。
安和抱着刚买衣裳走到秦守面前,抬脸眼巴巴地望着。
“你这样看作什,这雨下得突然。”秦守摸摸鼻,瞧见外头只剩下卖油纸伞摊子,围满狼狈人。“等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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