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清明扬起唇,潇洒自宁荣身边走过。“敬先锋军。”
宁荣转过身,看二人就这样肩并肩,吹着哨子吊儿郎当地往
宁荣从蜿蜒山路上来,树旁露出半道身影,似笑非笑。“别这看,暗哨查到你在哪还不是轻而易举。”
宋清明收回眼,慢悠悠抬手又饮口酒。“先前在宫中,多谢你相帮。”
赵瑾早已打定主意让这得罪三王话从他口中说出,宁荣却偏要在那时插嘴,不管如何,这份情宋清明是领。
“不必客气,日后在军中还要劳你照顾。”宁荣抱胸倚树,副懒散模样,“也跟着千牛卫大将军去,做个军师,出谋划策。”
宋清明拎坛口手顿,又若无其事放下。他转头和人四目相对,看不透宁荣神情与打算。
大漠风沙掩无定骨,再是喧腾悲壮之事,最终不过史书上行话。
“少爷,你知道发财求是什,”火盆烟迷有望眼,他低下头,“从今后少爷不再是人独活,而是要带着发财那份,连发财同活下去。”
宋清明怔怔盯着处,不知心里在想些什。
“那日你说,活下去人要替先锋军报仇,”秦守耸耸肩,拍拍他,“你瞧,你做到,这就足够。剩下罪责与愧疚就不该由你来担。”
“可是怕,”宋清明抱着酒坛转过身,缓缓开口,“若此去再不得活见他面,会不会后悔今日无所作为,就像如今后悔当初错信蒋充世。”
“岂曰无衣,与子同袍,王于兴师,修戈矛……”
城外墓地中,歌声低沉悠扬,带着诡异氛围,挑担樵夫路过,匆匆走过去。
黄纸纷纷扬扬,宋清明倚靠在墓碑旁,怀抱坛子老酒,秦守和有望跪坐着烧纸钱,边瞥着他高歌。
宋清明忽然别过头来,直愣愣盯着秦守,“唱得好听吗?”
“唱得很好,下次不许再唱。”
“是公事,还是私事?”
“公私都有。”
“有意思。”宋清明轻嗤声,把酒坛扔给秦守。“走,下山去。”
“成。”秦守起身,只管将手中黄纸随手洒,漫天飞扬,坛口朝下,半坛子醇香酒液都倾泻去,付与抔黄土。
“敬先锋军!”她扔酒坛子高声道。
“问你,是家国大义重要,还是他赵锡人安危重要?”
“赵锡啊。”
秦守话哽,捂着心口摆摆手。“罢,没救这人。”
宋清明轻笑声,神思恍惚。话虽如此说,可若真到抉择那天他又会如何选,家国大义与个人之情,他真怕这条路走到尽头转过身,身后却空无人。
不远处,脚踩枯枝发出窸窣声响,宋清明耳朵动,好似忽然清醒过来般,眼露锋芒看去。
“发财!”宋清明忽然又踉跄起身大笑,惊得枝头鸦雀乱飞,“你家少爷来看你!”
“喝多少酒啊他这是?”秦守目光与有望相汇,最终还是叹口气。“算,大仇得报,终归要放纵把。”
“少爷不能跟着贤王爷去梁地,心中终归是担忧。”
两人低声交谈着,宋清明还在低低唱。“岂曰无衣,与子同泽,王于兴师,修矛戟……”
蒋充世和金岫,个斩立决个受剐刑,皆祸及九族,抄没家产,可这又如何,已逝之人最终如东流水,滚滚不复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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