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唔……甜。”即鹿含糊不清地说着。
“糖不是甜还是苦?”段从祯笑,看着他有些苍白脸,注意到这小孩不知道为什直在发抖,“你很冷吗?”
“有点。”即鹿垂眸,睫毛颤颤。
他好冷,但是他也不知道为什,这种事情不罕见,他总是生病,老师若是发现,会给他喂点药,若是没发现,自己个人捱捱,抗抗,几天也就过去,没什大不,
应该是不会,毕竟小孩那多,也没人记得他。
“你是市公立小学吗?”即鹿小心翼翼地问,语气难掩羡慕。
他从来没有去过外面,自从妈妈把他送进来,他就再也没出去过。看着那些小朋友穿得光鲜亮丽,外面定很有意思吧。
“公立小学?”段从祯冷哼声,好像听见笑话,“才不是。妈公司资助下而已,她得作为家长代表过来。”
“噢。”即鹿听不懂他话,但也不敢多问。
即鹿愣,下意识往后缩缩。
少年手臂僵,眼神骤然变得凛冽,突然扑过来,将即鹿领口扯住,三下五除二将即鹿拖过来,顽劣又幼稚地,报复似搓揉他本就瘦削干瘪脸颊。
“不准躲,听见没有!”段从祯恶狠狠地警告。
即鹿被揉得有点痛,眼泪都要出来,却也不敢喊,只能抿着干燥唇拼命点头,生怕再被这人教训。
见他学乖,段从祯才满意地哼声,把他放下,替他掖好被子。
像是灌铅,迷迷糊糊中,好像有只微凉而干燥手,探探他额头。
意识恍惚有浑浊,黏腻得仿佛怎都化不开浓稠黑夜,即鹿觉得自己好像做个梦,梦里,又回到小时候待过福利院。
“他怎不醒过来,是死吗?”
青涩少年声音,仍然听得出来冷冰冰,丝毫不避讳生死名讳,自头顶传来,让即鹿有些害怕。
“嘘,别这样说,他只是生病。”
这个小朋友看上去脾气不大好样子。
高烧之后,即鹿满身都是冷汗,冷得有些发抖,明明盖好几层被子,却点用都没有。
“张嘴。”那人突然说。
“啊?”即鹿愣,还没反应过来,嘴唇热,那人猝不及防往他嘴里塞个什东西。
下刻,浓郁香甜牛奶味便在唇齿间蔓延开来。
“外面在发巧克力,你怎不去拿?”段从祯看着他,伸手替他拨开被汗水黏在额头上头发。
即鹿没说话,只瞪着双眼睛,警惕地看着他。
今天是市公立小学来青爱福利院办“手牵手”活动日子,外面小朋友带好多好吃,正在玩游戏,即鹿都听见。
但他没办法出去,他还病着。
不知道等他能下床,会不会有好心人替他留个。
女人声音温婉动人,带着点点磁性,知性而温柔,即鹿喜欢这个声音,想要睁眼看看,竭力掀开眼皮,却只能睁开条缝。
“哦,他醒。”少年说。
“去叫老师和医生,你在这里陪陪他,能做到吗?”女人俯身,跟面无表情小孩商量。
低头看眼蜷缩在床上,努力把自己藏进床角瘦弱小孩,少年眉峰微蹙,还是朝母亲点点头。
女人走后,少年坐到床边,低头看着床上人,伸手摸摸他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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