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在抖,勺子磕到碗沿上发出声音,即鹿咬咬牙,把勺子抬起来。
“怎回事,最近都。”段从祯倒是没有过分计较他恶劣态度,反而不解地笑,“你们个两个都怎?闹脾气也这统吗?”
即鹿没说话。
“祁然最近也不知道怎,后续治疗消极抵抗,也不愿意见,不知道在闹什脾气……”
手里勺子“哐”声摔在桌上,即鹿眼神阴沉又狠戾,神情微微扭曲,带着
即鹿低头,心虚地避开他过分尖锐目光,盯着地面嘟囔,“没事啊。”
“那你怎睡那久?”段从祯显然不信,“生病?”
“没有啊。”即鹿脸色仍然淡淡,内心却早已慌得不行,故作镇定地补充,“没生病。”
默会儿,段从祯才挪开视线,“那就快点吃饭吧。”
即鹿点点头,坐过去,却看见段从祯没有坐下意思,而是走到玄关,取下外套。
慢慢走出去,股软糯清甜香气窜入鼻腔,即鹿眼就看见正在往餐桌上摆粥人。
段从祯抬头看他眼,抽纸擦手,“你又在睡觉?”
指尖卷着单薄衣衫角,即鹿小幅度点点头。
自从上午那个电话之后,他就觉得头重脚轻,像是着凉,又像是熬夜通宵那样,很累很累,强撑着吃点东西,又窝进被褥里。
“睡多久?”段从祯问。
法判断自己什时候是清醒,什时候是混沌,自从断药之后,他记忆力越来越差,意识也总是模糊不清,情绪极端化变得严重,他感觉自己精神和肉体正在渐渐剥离。
剥离到他无法控制程度。
段从祯说得对,他什都做不好,甚至连自己大脑,自己都无法掌控。
“对不起,是错。”即鹿靠在墙上,攥着玉坠手渐渐收紧,掌心传来刺痛让他找回丝理智,不至于哭出来。
段从祯撒完火,才堪堪冷静点,声音仍然带着不悦,“你今天晚上不用做饭。”
“你要出去吗?”即鹿拿着勺子手微微收紧。
“啊。”段从祯心不在焉地应,“去医院看下祁然什情况。”
望着他整理领口,即鹿呼吸都滞分,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脱口而出,“你能不去吗?”
过分强势语气,让段从祯也有刹那怔愣,扣袖扣手顿顿,眉峰微蹙,带着不解偏头扫他眼,“不行吗?”
尾调微扬语气,带着戏谑和讥诮反问,即鹿有些怯,脸色微僵,没再说话,不动声色地平缓着呼吸,竭力压住胸腔里那股几乎要控制不住火。
“不记得……”
段从祯默然看着他。
即鹿不自觉缩缩脖颈,觉得有些冷。
他真不记得,但是记得自己午餐没有吃,醒来时候,天快黑,那应该就是睡整天。
段从祯怀疑地盯着他,擦手动作都慢很多,“你还好吧?”
即鹿垂眼,咬下唇,淡淡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口腔里,正打算说好,又听见段从祯说,“会回来做。”
·
段从祯确说到做到。
再次醒来时候,已经是傍晚,即鹿睁开眼,望着灰蒙蒙天花板,有瞬茫然,从床上支起身躯,四处看看,卧室空无人。
耳边敏锐地捕捉到外面传来细微声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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