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听见有人骂句,而后慌忙靠近,扯着他脖子上锁链想要解开。
“段哥……对不起。”即鹿靠在来人身上,迷迷糊糊地睁眼,硬撑着道歉,嗓子哑得不行,听上去下秒就要咳血。
李捷沉默瞬,难以置信地望着怀里消瘦又憔悴到极点人。
即鹿没得到回应,以为他还没有消气,伸手拽住他衣袖,紧紧地不肯松开,“原谅好不好……”
“操。”
门外传来细微动静。
即鹿愣下,而后倏地反应过来,伸手用尽全力拍在门上。
他回来吗?
现在道歉还不晚对吧?
他会心软,对吧?
他好想告诉他,他知道错,想要乞求他原谅,可是喉咙在烧,脑子在极速升温,胸口如同压着大石头,怎都喘不上气。
“斑比……”
他听见有人轻声唤他。
而后,脸颊边手掌蓦然变得冰冷,如同钳子般,紧紧掐住他脖颈,用力得快要拧断。
“……你很喜欢看人出车祸,是吗?”
·
段从祯没有放他,因为他不肯承认错误,然后就出门,直到晚上也没回来。
夜里降温,即鹿混混沌沌地靠在角落里,每次昏睡过去,总会梦见往事,掺杂着似幻非幻虚拟,让他分不真切。
他看见那个路人女儿,长久地坐在床前,满脸憔悴地照顾截瘫父亲。
他看见男护士从楼顶坠下,遖颩连声惊呼都没有发出。
从祯身边那些男人,他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嫉妒憎恨。
他本意绝非伤害任何人。
但冲动上脑刹那,就像是甩开所有理智,把油门踩到底,丢方向盘般无法抑制,他知道自己在做什,也知道会有怎样后果,但他停不下来。
看着祁然血肉模糊倒在血泊里,他不害怕吗?
看着秦羽车子冲到江边,他不会担心吗?
李捷第次被他这紧地拉着,却
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……
即鹿说不出话来,点声音都发不出,手掌砸在门上,钝痛不已,他却无暇顾及,什都顾不上,拼命地敲门。
门外动静停滞瞬,而后是疾步靠近脚步声。
还没等即鹿反应过来,杂物间门被推开,透亮晨光刺得他眼睛都睁不开。
“操!”
·
猛然惊醒,外面天已经大亮。
段从祯晚上没回来。
即鹿动动身子,喉头痒,剧烈咳嗽起来,整个胸腔都在颤。
脑子片混沌,高热下意识也不清不楚,耳边嗡鸣阵阵,张张嘴,发不出点声音。即鹿皱眉,抬手摸下自己额头,滚烫异常。
他看见玻璃房子里,数不尽跟他穿着同样衣服人,被推进去,抬出来,再也没见过。
他看见场大火,熊熊燃烧,他就站在其中,火苗舔舐他每寸肌肤,疼痛,惊惧,却躲不开。
他感受到双温暖手,轻轻覆到他额头上,带着怜惜眷恋,熟悉气息霎时将他包围。
“段哥……”
即鹿快要哭出来。
他点都不介意活在内疚和痛苦中。
他只是希望段从祯能得偿所愿。
即鹿不知道为什,明明他什也没做错,可每次都事与愿违。
他不想撒谎,这个世界上他最不想骗,也不舍得骗就是段从祯。
但他好像什都做不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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