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鹿控制不住自己脑子,他控制不住自己情绪,也控制不自己身体。
嘴唇颤抖,即鹿抓着车座边沿,竭力让自己平静些,“如果你是专门来羞辱,那……”
“斑比。”段从祯打断他,温声道,“是专门来带你打针,想早晨就说明过这点。”
“不会再回去。”即鹿声音哽咽,干涩,他靠着椅背,眼神飘忽不定,没有焦点,“已经有新……”
“家?”段从祯帮他补完这句话。
“药。”段从祯说,“那不是搞到,是你落在家里。”
“落在哪儿?”
“家里。”
“……”
车厢内片寂静,即鹿不知道他是真没听出自己反问里嘲讽,还是故作不知。
即鹿顿下,而后猛地拧开瓶子,仰头往喉咙里灌,几乎没有吞咽,三秒后,瓶子空。
淡淡金桔气息蔓延在唇齿间,即鹿耷拉着眼皮,抬手,拿手背蹭去唇边溢出来液体,挣扎着坐起来。
余光瞥见男人喝过果汁之后湿漉漉嘴唇,段从祯指尖无意识敲敲方向盘,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。
“你哪里搞来药?”即鹿问,而后轻轻晃晃手里瓶子,“这个……”
“放后座吧。”段从祯说。
即鹿当然没喝,沉默着,把酒瓶子握在手上,紧紧攥着,指节都在发抖。
段从祯只看眼,就猜到他可能在把那个瓶子当成他脖子。
恨不得掐死。
抽神看他会儿,段从祯说,“其实那里面不是酒。”
即鹿没反应。
即鹿没作声,只能抿唇,强迫自己不要再哭出来。
“那是你家吗?那个花店?”段从祯笑下,不知道是什意思,他反复问,“那是你家吗?那是韩朔房子,他借给你住,你甚至都不算租客,你都没付他房租,那是你家吗?”
“……新住处。”即鹿咬着牙,改口,竭力维护自己仅剩点体
“段从祯。”即鹿喊他,连名带姓,“那不是家。”
“哦,是吗?”段从祯面色平静,丝毫没有愠怒,“还以为你到家第天,就把房子当成你自己家。”
话语平淡,却依稀可见语中嘲讽和轻蔑。
即鹿深深地呼吸,刚刚那颗药让他情绪稳定下来,可待在这个男人身边,就好像抱着颗定时炸弹。
他焦躁,惶恐,不安,绝望,那些本被压下东西有开始在他心脏里汹涌,叫嚣着蔓延。
即鹿却轻笑下,放下车窗,猛地将瓶子甩出窗外。空酒瓶砸在路牙子上,“哐”地声稀碎,而后被遥遥落在车后。
“斑比。”段从祯颇有些惊讶地挑眉,“好粗鲁。车窗抛物可不太好。”
“没被抓住就不算违规。”即鹿说。
笑声,段从祯唇角扬起,带着让人看不透情绪,过会儿,才回答他问题,“你留在家里。”
“什?”即鹿问。
“装点果汁。”段从祯说。
“为什用酒瓶子装果汁?”即鹿面无表情,机械地反问,声音干哑。
“难道要在被交警拦下时候让他们搜出身上带酒?”段从祯皱眉笑下,“看上去像个傻逼?”
即鹿不说话,手指扣着琴酒瓶子,不知道在想什。
段从祯瞥他,催促,“喝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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