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斑比,”段从祯突然开口,意味深长,有些莫测道,“你怎不听话?”
话音落,即鹿手腕僵硬,正要系上扣子松,又脱落开来。
段从祯说是把他电话号码拉黑事。
他最喜欢这样,用平静语气说出些骇人话,就好像在段从祯眼里,恐吓,威胁,虐待和折磨都是如此平常事。
即鹿喉结干涩地滑滑,呼吸急促几分。
手机响起,即鹿随手接起,也没看号码,直到听筒那头传来熟悉声音,他才猛地惊,拿下来看,屏幕上俨然是个陌生号码。
“斑比。”段从祯像是没休息好,声音带着干涩低沉,却十分平稳,“他找你吗?”
下意识看韩朔眼,即鹿单手握手机,另只手系工作服扣子,“嗯”声。
“不用谢。”段从祯说。即便即鹿也没有谢他,甚至都没有开口。
即鹿沉默着,片刻,压低声音,“你威胁他?”
其实他根本不知道段从祯会把这男人怎样,他嘴上说要他给自己道歉就好,但说不准他时兴起,又想起折磨人取乐法子,到时候会发生什都未可知。
他只想先把这人搞定,别再缠着自己。
“你跟他说声,你帮帮。”男人摸出笔签支票,“给你出医药费,多你拿去把花店装修下,再开间都可以,成吗?”
说完,把签着五百万支票塞进即鹿口袋里。
面对男人连声哀求,即鹿真有点不耐烦,随口应下来,拂开他手。
,求求你发发善心,放过好不好?”
即鹿没说话,喉结上下滚动。
“还有个女儿,不能有事啊……”男人开始打感情牌,循循善诱,从西服内衬里摸出皮夹,“给你百万,算是精神损失费,行吗?”
即鹿还是没说话,连个眼神都欠奉。
“三百万。”男人加价,撕下张支票,打量他脸色,“……五百万?”
段从祯听着他呼吸,微微垂眼,望着电脑屏幕上监控,眉眼间难得带上几分玩味温和色泽。他唇角松,声音略带着几分戏谑,
“他让你来向求情,你怎不来求?”
“啊,没有啊。”段从祯答,声音带着散漫。
即鹿吸口气,肯定道,“你威胁他。”
段从祯笑下,“嗯。”
即鹿没说话,久久沉默着,目光低垂,怎都扣不好最底端扣子。
电话内外只剩沉寂,和微微电流呼吸声。
看他答应,男人才放下心来,按着他手,脸上堆笑,“拿着,拿去多盘几块花圃。”
即鹿淡颜,别过脸,没再搭理他,转身就走。
走到路口,即鹿并不放心,侧头望着那男人车子离开,驶出街区,才敛眸,转身进窄路。
韩朔正坐在电脑前看订单,目光定格在同页许久,像在发呆。
即鹿打个招呼,换衣服准备去修花。
“行。”即鹿不耐烦地打断他,轻蔑地瞥过他手中被冷汗浸湿单薄纸张,“说没兴趣威胁你。”
男人讨好地搓手,哂笑道,“那你看……”
“他事没有干涉资格。”即鹿淡声道,“既然你已经道歉,他也不会为难你。”
“真吗?”男人嗓音沙哑。
“嗯。”即鹿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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