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没有。”
即鹿吸口气,出神地望着海边,后知后觉地想起什,慢慢转头,看眼段从祯。
段从祯咬着烟,闲闲地撑着手,目光落在远处海面上,并未看他。
即鹿舔舔唇角,开口喊他,“段从祯。”
男人衔着烟卷回头,面色漠然,眼眸深邃,看不出情绪。他应声看向即鹿,含糊问道,“嗯?”
“这是你家海滩?”段从祯反问,“不可以来吗?”
即鹿不说话,别开目光,脸上有些隐忍不发难过。
段从祯屈膝挨他坐下,抬颌指下不远处海滩,说,“你知道那个海湾,每年要死多少人吗?”
即鹿垂眼,望着自己手心,“每年意外溺亡人有那多,有什奇怪。”
“不是意外,”段从祯默下,继续说,“是z.sha。”
稍稍闭眼,即鹿手臂撑在身后,轻轻靠下去,脊背突然碰到什,被稍微抵住。
吓跳,即鹿猛地睁眼,回头,就看见站在他身后,正低头望着他男人。
段从祯懒散垂眼,长腿半抬,足尖抵着他向后倒去脊背,硌得即鹿有些疼,忙直起身躯,回头看他。
即鹿看着他,张张嘴,没说话。
“为什到这儿来?”段从祯低眼看他,淡声问。
,小时候没机会尝到香肠丁,肉沫,都在这碗粥里,即鹿却没有吃欲望。
小时候特别想要东西,到唾手可得时候,反而不想要。
他想要完整家庭,想要爱他母亲,想要保护他父亲。
想要健康身体,想要不用吃药;想要有巧克力吃,想要分到点小孩子蔬菜粥。
后来想要段从祯常常来看他,想要他段哥对他笑,想要与他见面。
即鹿想想,低声问,“你也有担心时候吗?”
没有答话,段从祯盯着他看许久,唇间烟卷堆起小段灰,他才开口,淡淡答,“偶尔也会。”
即鹿看着他,“跟你反悔频率差不多吗?”
“那没有。”
即鹿不说话。
即鹿抬头,顺着他目光望过去,远处海湾波光粼粼,映着夕阳,格外灿烂。
那漂亮海湾,也难怪每年有很多人选择在此结束自己生命。
“怎?”即鹿低着眼,余光看眼坐在旁边男人,“担心吗?”
“嗯。”段从祯答。
即鹿轻轻抬眉,“怕z.sha?”
即鹿抿唇,急轻声争辩,“你说可以在外面玩。”
“嗯。”段从祯应声,微微偏头,“说过。”
即鹿眼角微垂,“你反悔吗?”
“还没有。”
即鹿掐下手心,声音低下,“那你来……”
再后来,即鹿就什都不想。
因为他知道,有些东西,不是想就能有。
舀口粥咽下去,即鹿突然觉得,这碗粥其实很普通,并没有小时候眼馋那样好吃,只是那时自己太过翘首以盼,又每每愿望落空,才遍又遍地加深对它渴望。
即鹿有点失望,但或许,这碗粥从来都是这个味道,普通,单调,甜腻,是他渴望骗自己,期望太高,失望也越大。
吹着风吃完碗粥,即鹿仔仔细细把盒子收起来,袋子系口,放到旁,坐在堤岸上,有些倦怠地放松身体,微微后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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