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从祯不说话,别过脸,伸手去摆弄床边求救铃。
过会儿,他又开口,“坟头栽点常青树,贡品要黄桃和蓝莓,不要菠萝,插三根香……”
“行,别说。”即鹿额角胀痛,揉着太阳穴,疲惫到极点。
段从祯却不停嘴,“记得把单独火化,别让骨灰跟别人混在起,那太恶心。你能想象吗?亲人朋友以后供奉有可能是别人骨灰,他们对着不知道哪个倒霉蛋骨灰祭奠……”
“段从祯!”即鹿终于忍
即鹿望着他已经起来半身子:……没动?
“躺好。”即鹿把他手推下去。
“别用这种命令语气。”段从祯下意识皱眉,若有所思地垂眼,而后缓缓抬起,扫他眼,“让觉得你在训狗。”
即鹿没搭理他,捻捻指腹,看他虽然嘴上不愿意,还是安安静静地躺下,才扯下被子,帮他盖严实。
“盖跟没盖样,还是冷得要死。”段从祯轻笑,声音带着散漫,“不过谢谢斑比,虽然没用。”
“刚刚已经说。”段从祯淡淡说。
即鹿盯着他,眉峰紧蹙,企图从他眼中看出什来,然而段从祯目光始终寂静而深邃,温淡,沉稳,如既往。
“斑比,”段从祯开口喊他,声音平静,“过来抱下。”
喉结上下滚动,即鹿手腕僵硬,手指无意识动动。
见他仍在犹豫,段从祯干脆侧身,伸手握住他手腕。
四目相对,在寂静病房里,周遭只有机器轻微声响,他们沉默地对视,如同遭遇在荒原中两个掠食者,彼此确认在食物链中地位。
即鹿从没想过会在段从祯身上看到这种感觉。
他是病着,受伤,脆弱,阴冷,性命垂危。
“凭什?”即鹿问,声音颤抖。
段从祯静静地看着他,脸上看不出情绪,片刻,才缓缓开口,“凭没叫你过来,你还是来。”
即鹿替他掖没用被角,四处看看,没有空调可开。
“ICU环境特殊,不能放空调。”段从祯瞥他眼,“你现在抱抱效果是样。”
即鹿无语。
段从祯躺着,望着天花板,都快病死还有心情开玩笑,“但愿下葬之前还能得到你个拥抱。”
“有必要吗?”即鹿捏捏眉心。
躺在床上人动作,挂着药罐就开始叮叮当当地擦撞在起,即鹿眼看着他侧身压到右肩伤口,颈侧血管都像要撕开样,倒吸口凉气。
手腕被握住,段从祯拉拉他手,微冷掌心贴在腕上,即鹿打个寒颤,有些错愕地微微睁眼。
他知道段从祯手不会太热,但也没想到会这冷。
看他还要坐起来,即鹿咬咬牙,“你别动。”
“没动啊。”段从祯面不改色。
“因为是害你伤成这样,有义务来看你。”即鹿说,“没你那冷血。”
“是吗?”段从祯轻笑着反问。
“是。”即鹿抿唇,不再看他脸色。
“既然你没有那冷血,”段从祯悬在空中手臂有些发抖,牵扯着吊在手背上针管,他笑下,“那你忍心直这样抬着手吗?”
“你到底想怎样?”即鹿皱眉,望着段从祯手背上针管回血,血液倒灌到药管子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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