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。
似痛非痛,并非来势汹汹,却仍让人难以防备,如同藏在皮肤下绵密针,蛰伏着,甫动情便会冒出来往心脏上扎。
段从祯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疼痛,直到跟即鹿在起。
这男人看上去是温顺,可以拿捏,可以背叛,没有自,但他却实实在在让段从祯痛过很多次。
生理,心理,精神,思想,他发疯般踢在自己腹部,明明没有严重到那个地步,刺痛感却久不消散,他把刀子插进肩膀,明明麻痹神经,他却仍然感受得到血肉被剜开撕裂。
“大不大?”即鹿问。
“不大,但很漂亮。”段从祯说。
“……很漂亮?”
“很漂亮。”
“……”
“楼上……”即鹿收回摩挲在插花台上手,声音干涩,“也是空?”
“嗯。”段从祯颔首,“不大,只有间卧室,但是有很漂亮阳台。”
即鹿微微垂眼,胸口起伏幅度慢慢变大,却始终没说话。
“穿过这里,有个小花园,在海边。”段从祯指着旁边幽深走廊,“原本那块地没有批给,但是觉得用来做花园会很好,就要来。”
“花园……”即鹿无意识重复他话,像是在喃喃自语,又像是在跟他说话。
通橱窗,里面是黑,只看得出很干净。
即鹿愣愣,有点犹豫,微微皱眉,不确定地开口,“里面什都没有,是空啊……”
他怀疑这又是段从祯撒谎骗他什把戏,只等着看他希望落空。
“是。”段从祯点点头,伸手打开店门,侧身给即鹿让路,声音平静,“等着你来填满它。”
玻璃门在面前打开,即鹿怔瞬,下意识抬头看向段从祯,只看见双过分深邃而沉默眼睛,好像深不见底水潭,没有丝毫波纹。
段从祯却突然感觉,即鹿带给他痛苦,从未如此强烈。
那些生理,肉眼可见伤,并不如现在疼痛。
他想起那天
即鹿没再说话。
段从祯看着他低垂着眼,看不出眸中情绪,额前散乱发微微垂下,堪堪遮住眉眼。
男人脆弱样子就像快要凋谢花,像濒死鹿,像掉进陷阱猎物,让人忍不住想要欺凌,想要摧毁,想要占有。
段从祯不自禁地抬手,微冷指尖触到男人眼上,指腹感受到他本能地眨眼,睫毛拂过指腹,带出触电般细微触感。
喉咙紧,心口却莫名干涩起来,细微疼痛让段从祯感到陌生。
“嗯,花园。”段从祯走在前面,微微侧身,偏头示意,“去看看?”
“朝南吗?”即鹿讷讷地问。
“嗯,东南朝向。”段从祯点头,“能看见朝阳,夕阳就不行。”
“朝大海吗?”即鹿又问,声音小许多。
“嗯。”
心口跳,即鹿不受控制地往前走两步,灯打开,他才看清这家店面全貌。
很大间房子,壁上镶嵌着供吊兰摆设木架,正中间有张大桌子,可以插花练习,原木花架层次分明,手感厚重,还能闻到木质香水淡淡芬芳。
虽然都是空,却仍然可以感受到装潢精致典雅。
喉结滑动,即鹿望着整间屋子装潢,时有些怔忡。
“要不要去楼上看看?”段从祯看他脸色,不由得微微笑下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