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、可不想嫁你啊。”
“你可以理解为,们为自己奔个本不该属于们前程。”遂钰说。
他说罢便不再继续,耐心等待萧稚思考,萧稚眼神从不解转为惊恐,随后突然变得平静,平静让渡给坚定。
萧稚答应道:“好。”
遂钰送五公主回府,萧稚坐在马车窗边吹风,整张脸被哭得红肿,随口问:“方才那些禁军也没盘查们车架,你在宫里做御前行走如此深得信任,离开大都也不能回鹿广郡,民间生活你能受得吗?”
情绪释放是件好事,但也会同时感染那些定力不佳人。
当遂钰觉得自己不是这种性格时,裹挟着草木香轻风拂过,他发觉自己眼角微凉,短暂闭眼控制心中涌起酸涩,遂钰将目光投送去更远地方。
他是在劝萧稚……还是自己。
或许都有。
他想告诉萧稚,全是他真正走进玄极殿后肺腑。
“们都已经长大。”
“萧鹤辞是太子,是御前行走,你是。”遂钰深吸口气,强行按耐心中怒火,继续说:“今日在御书房所见折子中,有道是你。赐五公主封号为玺嘉,良田千亩,另赐封地,择日册立。”
玺嘉大多为长公主所用,萧韫将五公主捧得这高,即使遂钰不当说客,来自皇帝剑锋也已经指向公主府。
和亲,生。
抗旨,死。
已绕过处拱门,踏着鹅卵石小径抄近道前往植被深处。
这是去御花园路,萧稚小时候不开心时便喜欢去御花园。
御花园有处亭台观星极佳,月光隐匿时,群星缓缓浮现,璀璨点缀深幽凉夜。
遂钰说:“如果想哭话——”
倏地,萧稚回身扑进遂钰怀中,双手紧紧攥住遂钰衣襟,肩膀颤抖,她张张嘴想说什,却发现除哭声,她什话都说不出来。
遂钰逃出大内,按照萧稚理解,宫里势必会问罪鹿广郡,但遂钰在宫里对萧稚所说那些,却并非全然真实。
私奔消失只有萧稚人。
而遂钰也仅
皇室大内像吃人不吐骨头野兽,吞噬着所有人青春,粉碎着原本是这世间最美好感情。
好像大家都会变成冷漠无情人,只顾利益,浑然忘记青春年少许下愿望。
荒唐念头陡然从遂钰心间腾起,遂钰待萧稚再也哭不出,抽噎着整理情绪时,捧起女孩脸颊认真道。
“阿稚,们私奔好不好。”
萧稚迷茫道:“私奔?”
潮景帝膝下子嗣不多,给予公主父爱便更多些,倘若他凉薄,那萧稚便不会像现在这痛苦。
她泣不成声,源头是萧韫与皇帝身份瞬间转换。
“为君者,自当为万民之表率。”
“阿稚,他是皇帝。”
遂钰将手掌放在萧稚后背轻拍,萧稚哭声停滞瞬,紧接着是更汹涌委屈。
她回大都后,屡次回忆起小时候在三皇兄宫里与遂钰初次见面。遂钰坐在廊下背诗,脊背挺得很直,立即让萧稚想到雪夜中苍翠青松。
如今青松已经比她个子还要高,明明那个时候弱不禁风像是永远都长不大。
“阿稚,没有人能永远留在过去。”
遂钰喉头滚动,轻声。
作为公主,萧稚必须承担她该扛起那部分责任,于情于理,似乎都没有逃避理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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