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本可以直接派遣六部任意人,此等戴罪立功之机给谁不行,非得让遂钰带着巡防营闹得阵仗堪比追捕重犯。
遂钰今日本不想和萧韫争吵,只是他和他之间,隔着那多复杂人和事,桩桩件件皆令遂钰难以忽略。
他满脑子都是萧韫与冷凝香是何关系,为什顾左右而言他。如果萧韫坦率点,没那故作玄虚,是不是就能好好地吃完那顿饭。
越青将糕点送进遂钰房中,见遂钰还未更换外袍,只是呆呆坐在黄花梨琴桌前,无意识地抚摸着琴架之上凤首琵琶。
琵琶表面落层薄薄灰。自兄长接管府邸后,遂钰便再未让任何人走进他房间,整日开着窗通风,自然哪里都是尘土。
“当啷——”
皇帝与公子在殿内用膳,越青通常都会找个安静点地方休息,知道皇帝不待见从鹿广郡来人,也便不怎在玄极殿内晃悠。
越青老实说:“不知道。”
自公子进玄极殿,三日能有两日与皇帝生气,有时是鸡毛蒜皮小事,当然也有关乎朝堂秘务,两人折腾好几年,每次都觉得皇帝大抵是对公子厌烦,可没过多久,皇帝又乐意低头认错,将公子再找回来。
“越青!怎还不上车!”
得到召唤越青连忙收回思绪,嘴里喊着就来,同时压低声音对窦岫说:“个中缘由复杂,小心伺候即可。”
“你说,冷凝香是他,大都是他,朝廷是他,大宸是他,就连也是他,世上还有什不是他。”遂钰拨弄琵琶,轻声说。
他弓腰抱起琵琶,托着琴底,手指在琴弦之间游走,轻而易举演奏出段流畅而清澈曲调。
其实遂钰也只会弹这小段,之前在太学做功课时钻研过琴技,后来发现萧韫是皇帝,气之下摔人生中获得第把琵琶,不再用心揣摩。
查封冷凝香对于遂钰而言,是个危险信号,其本身难度倒没什可忧虑,巡防营在,世子亲卫从旁护卫,甚至还有那多世家子弟做肉盾。
关键是在萧韫态度。
晨光熹微,马车才行至府门前,遂钰身披寒露,阴着脸,快步走过前厅,听到院里传来刀枪碰撞声音。
“是世子爷起。”窦岫道。
越青:“公子要去请安吗。”
“不——”
遂钰沉默,半晌,松口说:“去换身衣服,你们去厨房看看早膳做好没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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