嬷嬷失笑,用针头挠挠疏松发隙,“那些人,原本也有嬷嬷照顾,只是命不好,以后只能自己走。”
嬷嬷病死时,也对遂钰说。
小阿隋,以后就要你自己走。
遂钰:“……”
遂钰所学皆由萧韫教授,久居大内,吃穿用度皆管萧韫索要,确实从未想过这些东西究竟是如何抵达大都,又怎样分派。
潘登丰继续解释道:“从前有个特设司,专供皇室运输,里头人大大小小,有官位没官位,甚至看门都能从中捞些油水。”
“听爹说,三千两雪花银送进去,买个简单差事轻而易举,就拿库房看管举例。先帝薨逝,陛下查tf,首先拿特设司开刀,小小库房看管竟年贪十几万两进口袋,更别提那些有脸面。”
“大人自小在宫中长大,可还记得罪奴最多是哪年?”
遂钰回忆:“宫里陆陆续续来不少官眷罪奴,罚没家产充入宫中做下等宫人。”
地嘛,身后没几个当官,根本做不下去。”
“许是拜对神仙庙,财神爷显灵。”遂钰随口道。
“大人都说拜神仙。”潘登丰挤眉弄眼,用手指头指指天际。
循着潘大公子所指方向投去目光,遂钰望见大都外连绵群山,山峰无顶,皆被浑浊天际朦朦胧胧地覆盖。
而挡在群山与大都之间,则是大宸设立在郊外皇家猎场。
罪奴生不可婚配,活着进大内,死方才抬出皇宫。
遂钰幼年记忆不多,却隐约有些印象。他坐在屋子里,捧着糙米做软糕,问嬷嬷,隔壁院子人怎总是哭。
嬷嬷为遂钰纳鞋底,十指粗如棒槌,却能操控着纤细银针缝制最细密针脚。
她抿抿线头,穿针引线:说:“他们呐,可比们阿隋还苦哟。”
“是因为没有嬷嬷照顾才哭吗?”遂钰脆生生道。
潘登丰并非随手指。
“禁军。”遂钰轻声说。
禁军直属皇帝,萧韫那小心注意,怎会容忍禁军被某方势力渗透。
“大人真是人在高位,眼界也跟着涨,光看得见禁军可不行。”
阵风刮过,潘登丰搓搓手,觉得冷,招来身边小厮,将狐裘裹在身上,说:“大都外头,还有个周转城中货物转运点,那可是大都衣食住行来源,供奉宫里,百姓生计用,都在那汇集,分管,送往各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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