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已写好,放在御书房梨花架子上。待你可发声之日,就将那圣旨带回去吧。”
遂钰双目涣散,充耳未闻。
连几日,遂钰均未踏出玄极殿半步。
越青又急又紧张,生怕遂钰心生他念。
她最初抵达大都陪伴遂钰,不过月,便发觉遂钰有严重自毁倾向。
这幅模样落在潮景帝眼中,皇帝言不发地抬起遂钰下巴,声音又低又沉,像多年后才开封美酒,缓道:“这是你第次,也是最后次为朕做事。”
“遂钰,被朕养这多年,朕以为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究竟得到什。”
得到什,得到你无休止监视吗。
遂钰失魂落魄地垂着头,耳边萦绕着萧韫声音。
“教你时候,学得不是很开心吗。”
即便遂钰早就意识到,萧韫是在摒弃不必要弯路,建造条康庄大道给予他。
皇帝剔除那些无意义经历,把自己所认为重要东西,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。
“你不喜欢吗。”萧韫颇为困扰,但念在遂钰还小,权当是叛逆期不服管教。
无法抑制恐惧,像藏在潮湿沼泽中蛇,趁遂钰未曾察觉时悄然潜入,待他发觉不适,已经毫无反抗之力。
遂钰张着嘴,失声。
信?
即便这副瞳孔于遂钰而言,已无比熟悉。见过他日升晨起时睡意朦胧,或者月色幽微,帐纱轻拢放松收紧,陷入混沌后,状如溺水般无措迷茫。
心跳如槌,遂钰几乎听不到自己声音:“你说你信?”
“是。”萧韫答。
“其实你是在信自己。”
后宫压抑,相依为命嬷嬷死于非命,时刻提心吊胆,稍有疏忽便有丧命可能。
好不容易熬过最艰难日子,越青几乎以为遂钰马上就要脱离苦海。
但随着世子回京,王爷抵达,公子应当高兴才是,为何反常态,
皇帝抚摸遂钰脖颈,指腹扫过咽喉起伏轮廓:“今日之事是有几分凶险,朕本想叫别人去做,但再三思量,没有任何人比你更合适。”
拥有显赫家世,足以与将军府抗衡,手握他人不可得权力,因是枕边人而值得萧韫略加信任。
“行。”
萧韫松开遂钰,下秒,将遂钰拦腰抱起,径直走向内殿。
潮景帝边走边道:“御前行走南荣遂钰身故,允准王府将其送回鹿广郡安葬旨意。”
他惊惧地向后躲,逃过萧韫触碰他手,脊背抵着窗玖,眼前男人脸在不断放大。
极度紧绷神经,令胸膛险些禁锢不住疯狂跳动心脏。
遂钰想大喊滚开,可话堵在喉头,他说不话,发不声,只能看着萧韫将他点点,点点地拢进怀中。
潮景帝动作很轻柔,但落在遂钰眼中,不亚于走入割裂身体荆棘丛。
感官无限放大,遂钰捂着咽喉手疯狂颤抖,双唇血色尽失。
遂钰明明是在笑,眼泪却流得更凶。
潮景帝哪里会将希冀寄予他人,不过是……不过是……
“但凡陛下悉心教导太子殿下,如今萧鹤辞也不会入主东宫后,仍遭亲生父亲冷落。”
“萧韫。”遂钰颤抖道:“不是你影子。”
将另外个人完全培养成自己模样,这不是在传承什,而是消磨着对方个性,最终泯灭所有独立人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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