遂钰站在坑旁,将点燃火折丢进去,眼前蓦地淌过许多已然忘却曾经。
为镇亡魂,道士从旁做法,这是很早之前留下来规矩。
画着红色符咒黄纸随风飘荡,道士扬起桃木剑念叨着晦涩难懂镇魂曲,黑蓝色烟逐渐化作橘红火光,比头顶烈日更灼人眼球。
小颜死时候,遂钰连为他请高僧超度银子都没有,嬷嬷偷偷从宫外带些线香,为躲避宫门口搜查,线香断成好几段,
南荣明徽点头,道:“若真是如此,或许推萧季沉上位,比撺掇世家拥护景飏王更好。”
“不过这些皆得等时间验证,遂钰,切记保护好自身,勿冲动猛进。”
南荣明徽相信遂钰所言,但兹事体大,仍需日后谋划。
倏地,他满意地笑起来:“之前担心你被朝臣欺负,现在看来倒是多虑。”
“行,吃饭吃饭。”
南荣明徽:“接着说。”
遂钰:“按照与景飏王几次接触,此人乐于潇洒自在,不甘愿受皇室权柄束缚。”
“大哥曾经要暗中调查景飏王下落,按照潮景帝性子,若他忌惮同胞兄弟,定除之而后快。先帝那多儿子,在萧韫登基后,悉数以各种理由流放,斩首,唯有萧骋活到现在。”
萧韫提及萧骋时,总是露出对过去怀念神情,而送公主出嫁事,萧骋挺身而出,乐意与皇帝做戏场,拖着成十案子,直至将军府安耐不住,彻底造反。
因为在意,珍惜,所以愿意给予自由。
道:“潘氏送来粮草已经上路,下批在两月后。”
“还请父王着人暗中保护皇子萧季沉。”
“太子如今不得皇帝信任,是推萧季沉上位最好时机。”
“但你也说过,皇帝兵行险招,若失败身亡,由景飏王承继大统。”南荣栩思量再三,觉得遂钰此招并非最后选择。
遂钰略不舍地,轻轻挣脱父王怀抱,却仍旧保持着与父王亲近姿势,说:“景飏王出身尊贵,前朝皇帝临死前,曾属意于景飏王。”
……
半月后。
以颜锦为首,行刑结束质子,统押送至乱葬岗填埋。
因这些人死得较早,却得等着某些无需走流程斩立决叛军,故此在敛尸房多陈几日,骨头皮囊烂作摊,身上大多数肉被削去,储存也不必过分注意,骨头丢进烂筐中堆叠,两三日便生得蛆虫满地爬。
狱卒硬着头皮清点骨头,确定人数后,忙不得用铲子将尸体推进提前挖好土坑,观刑*员捂着嘴干呕,有些甚至两眼翻原地昏过去。
先帝焚于玄极殿,萧韫被迫接过乱哄哄大宸。
内有*佞,外有强敌,登基典仪也未举行,匆匆提剑御驾亲征。
这个时候萧骋,像是完全消失般,在兄长庇护下江湖恣意。
遂钰说不下去,唇齿之间莫名泛起股苦涩,心也跟着漏跳几拍。
是啊,明明萧韫那愿意放手。
“景飏王治国之才不落于皇帝,想……”
遂钰咬咬下唇,在父兄注视下,字句道:“并非景飏王做不皇帝。”
“觉得现在帝位,很有可能是萧骋故意让给萧韫。”
南荣明徽与南荣栩对视,却并未言语。
论揣度帝心,或许他们还能说道二,但皇室秘闻,只有身在宫中方可探寻些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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