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躺在担架中双眼紧闭,失血令他几近昏厥,空荡荡袖管放在身侧,血几乎将他整个人浸没。
萧稚犹犹豫豫带着燕胜雪向前走几步,燕胜雪松开萧稚手,跌跌撞撞扑进哥哥怀中,燕羽衣竟被这微不足道力道踉跄几步险些摔倒。
“公主。”燕羽衣眼冒金星,还没说两句,嘴便被什东西塞住。
萧稚用牛皮水袋堵住燕羽衣嘴,声音慌乱又坚定:“喝,你喝点!”
燕羽衣没拒绝,由萧稚扶着席地而坐,灌大口水,待精神稍稍缓和,他环顾四周这些和自己起杀出来兄弟们,伤病残将再无法接受新冲击。
提前准备好男人塞进董宓宫中,直接带人前去揭发,当着所有宫人面,私通即便有疑,当场捉拿也必定抵赖不得,就算翻案,她想萧季沉离开大都意图已经达到,再被禁足也没什大不。
皇后母族于翌日早朝发难董氏,对此成氏出乎意料地言不发,所有人都在等着成老太师意见,午后太子妃却从东宫独自回母家。入夜,成老太师突发恶疾病危,成氏门生守夜祈福,而西郊大营南荣军也整装待发。
萧季沉骑在马背上回头遥望京城,淡道:“真亮啊。”
话虽感叹却不见半分感情。
遂钰身旁副将环绕,正在做最后军备清点,炷香后即可出发前往边塞,根本没空理萧季沉。
想当太子。”皇后笑道。
“从那刻起,就知道你之间必将死个。”
皇后与董宓虽并非同日入宫,却是这宫里为数不多老人。两人旗鼓相当,东风压西风关系,朝中情势走向哪,谁便占上风。
至少得让萧季沉安全离开大都,皇后想。
虽育有子,却始终未曾真正与自己孩子度过日,萧季沉生性并非外貌那般谦和有礼,反倒是冷酷得不像个人。
转眼再看燕胜雪,竟直接趴在地上睡着。小姑娘路上半声苦没吭,眼泪花都没掉,就这跟着他们百里奔袭。
燕羽衣轻轻抚摸燕胜雪脸颊,俯身将她抱紧,燕胜雪手腕翡翠手串抵着他脖颈,没过多久就被体温捂暖。
燕氏主母十几年前得来块原料,用它给自己孩子分别打些平日里能随身佩戴首饰。
燕胜雪手串,燕羽衣
萧季沉又自顾自道:“此次离开不知何时才能回来。”
“此次离去并非放弃皇城。”
西洲。
燕羽衣带领军将浴血撕出条供皇室逃离口子,澹台皇族已被西凉杀得所剩无几,皇帝驾崩,太子重伤,唯有两位太子妃尚还完好无损。
“太子殿下,臣已安排好住处,只要大宸援军到,便可立马杀回宫中。”燕羽衣声音沙哑,提刀手垂在身侧已经没有半分抬起力气。
沙场历练多年,气质性情早已与大都格格不入,偏皇帝想将他培养成这般模样。
潮景帝自幼从军,萧季沉正是在重走他路。
皇后有心问萧季沉近况,萧季沉也只是懒散地答她切照旧。孩子不说,皇后哪里知道他需要什,只能费尽心思地打听,直至她发觉萧季沉与南荣遂钰越走越近。
萧季沉没说过想做太子,更表现得对世俗毫无欲望,主动与南荣王府亲近,或许是皇帝刻意而为之。
皇后观察许久,终于在董岩逼迫玄极殿时选择动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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