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也拓抬眉，拧上盖子，从口袋里摸出那串钥匙，在空中晃
晃，“这个吗？”
“对。”顾却点头，“还
，谢谢。”
高也拓笑
下，把钥匙握在掌心，云淡风轻地睨他眼，拖腔带调，“自己过来拿，等着给你送去？”
顾却头皮发麻，咬牙切齿
，心口都在震，掌心沁出冷汗。
拖着步子，不情不愿地走过去，顾却望着他拎在手上钥匙，抬手，正打算拿走，男人突然收手，让他扑个空。
他很少在天亮时候来工厂，因为天还亮着时候，有被人看见风险。
现在裸露在空荡荡露台里，他有点不安。
走过去，只看见颀长身影踩在滑板上，利落无比地做着动作，男人背对门口，没有发现顾却。
真是好兴致。
顾却望着他，心里啧声：机房不去，正事不做，跑到这里来玩。
他站在洗手台前，盯着镜子，片刻，抬手扒拉几下头发，把柔软发丝揉乱。
镜子里人连他自己都有些陌生，应该不会被那男人认出来。
为保险，顾却拿林晓雯卷发棒，把头发略卷下，撩撩发丝，三两下就换个发型。
应该没问题。
深吸口气，在心底鼓足勇气，顾却这辈子没这
紧张过。
沉默下，问，“给你问题，你什时候能给解答？”
没想到他打电话来是问这个事，顾却顿顿，片刻才反应过来，“啊”声，有点抱歉地笑笑，“不好意思啊，忘记，今天晚上发给你。”
高也拓“嗯”声，沉声道，“麻烦学长。”
“客气。”顾却说。
挂电话，顾却长舒口气，又很快想起自己晚上要去港口拿钥匙，又开始坐立难安。
顾却睁大眼睛，有点错愕，“干什？”
“捡你钥匙，你不打算感谢下吗？”高也拓利落地将钥匙藏在身后，偏头看着他。
顾却低低哼声，“你要钱吗？”
“听上去你很有钱？”高也拓轻
家里有钱真好。顾却悄然翻个白眼。
在原地站会儿，顾却望着高也拓专注地玩着滑板，抿抿唇，眉峰紧皱，垂着眼没说话。
半晌，等高也拓玩累，拎着滑板走到边喝水，才无意间瞥见杵在远处人。
看他眼，高也拓轻笑，仰头喝下小半瓶水，嗓音有些湿润，“又来骂人吗？”
顾却没说话，盯着他看会儿，面无表情地抬手，沉声说，“来拿钥匙。”
出门，顾却眉目间都是忧虑，低着头，朝着港口走。
六点刻，顾却到城和路海港，工厂已经关门，他轻车熟路地翻进，往上次那个露台边走。
落锁工厂空无人，傍晚海岸也没什声音，顾却越往里走，呼吸越慢，生怕出差错。
慢慢靠近海岸，隐约听见前方传来点声音，轱辘轱辘，像是轮子滚在地上声音。
顾却眉峰微蹙，抬手划过集装箱铁皮壁，慢慢走近。
本来以为以后再也不用去港口，既然自己秘密被发现，换个地方发泄就是，他没想到，还要以那种身份跟高也拓见面。
顾却握紧拳，又缓缓松开。
半晌，沉沉地叹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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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早回家，家里没人，顾却换身宽松舒适运动服，把眼镜摘下，戴上口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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