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久，他抬手，轻轻拍
拍高也拓
肩膀，与他靠近些，淡淡说，“你要是想哭就哭吧。”
高也拓轻轻笑
下，肩膀微微颤抖，呼吸也极其不稳定，像在竭力压抑些什
。
片刻，他偏头，垂眼看着顾却，轻声问，“
要是在你面前哭，哥哥会抱抱吗？”
“跟他家里人起吃个饭，他们在餐桌上明里暗里羞辱跟妈两个小时。”
高也拓声音平淡，却仍带着微不可见恨意。
“高楚钧给两万块，还说不用还。”高也拓摇摇头，“真好讨厌他。”
“到后来真没钱，就把车子卖，差点就要卖房。”高也拓说起那些事，还有些心悸颤抖，“好在手术很成功，这是唯好事。”
顾却看着他，心里堵得难受，眼眶也有点干。
高也拓眉梢微挑，“看来挑对人？”
顾却眼神僵，“什挑对人？”
“朋友啊。”高也拓说，“可以信任朋友，没几个。”
“……哦。”
高也拓看着他，良久，才收回视线，又点根烟。
戛然噤声，下意识偏头望向顾却，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不该说话。
顾却缓缓垂眼，声音平静，“上次……怎？”
高也拓盯着他，没说话，呼吸急促几分。
过会儿，他突然笑，“要是现在转移话题，是不是会显得更可怜？”
“你不可怜。”顾却说，面色认真而冷静，“你挺勇敢。”
“所以不能再让妈担惊受怕，这个钱绝对不会给他。”高也拓偏头看着身边人，哑声说，“没钱感觉真太难受。永远忘不妈翻遍家里抽屉，都找不出枚硬币给坐公交上学，她那副愧疚又心疼样子，……”
声音戛然而止，带着哽咽和干涩。
顾却恍，看着他眼睛，清晰地看见里面漫着浅浅水雾，和疲惫下血丝与绯红。
高也拓匆匆别开脸，揉揉眼睛。
看他这样，顾却微微抿唇，胸口郁结不已。
“上次，是高时候，”高也拓慢慢开口，面色平静淡漠，声音却是沙哑，“妈做手术，们家拿不出来钱。”
“找遍亲戚，可他们都不愿意借，推三阻四，”高也拓笑下，笑容带着轻蔑，“知道他们根本看不起家。”
“后来去找高楚钧。”高也拓抬眼，视线落到远处霓虹灯上。
说完这句话，他就沉默。
顾却静静地看着他，没催促，只等着他自己缓过来。
高也拓看着他，直勾勾，眼睑微敛，眸光带着温和色泽，却比以往任何次都更加深邃，透彻得好像要直直地戳进顾却心里。
“哥哥……”高也拓低声喊他，却又什都不说。
“在呢。”顾却故作云淡风轻地应着。
高也拓盯着他看许久，才笑着开口，偏头问，“可以相信你吗？”
顾却与他对视片刻，没说话，转过身，靠着栏杆，抬眸扫他眼，勾唇笑笑，“全世界人都相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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