店面不大，但装修得非常考究，木匾上用隶书写着“笼灯余味”。
2021年
最后
天，店里人很多，外面还有人排队。大多是华国面孔，讲着正宗中文。
点外卖不用排队，许昼摩挲着塑封菜单，上面印着自己最喜欢水煮鱼和糖醋排骨，和那天文怀君给他点“酒店餐”模样。
“您吃点儿什
？”服务员
许昼露出个疑惑表情。
“听说西国晚上不太安全。”男人说。
许昼觉得问题不大，但他还是礼貌地道
谢。
“很高兴认识你。”许昼说，“祝你万事顺利。”
“好。”男人抬臂挥手，“你也是。”
“真好啊，你定要好好学。”
“那你呢？之后准备做什？”许昼问。
男人仰着脸想会儿，目光没有落点，然后他慢慢地笑。
“不知道，哈哈，先吃顿狮子头再说吧。”
两人都笑。
男人但笑不语。
许昼突然觉得对穿越者最好祝福语才不是“欢迎回到人间”，而是“祝顺利把他们忘掉”。
“其实，酒店可以点华国菜，没准会有红烧狮子头。”许昼突然说。
男人惊讶道：“可以吗？
特意打电话过去问过，酒店说只供应西餐。但他们倒是给推荐附近家中餐馆，觉得太贵就没点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许昼怔下，“不好意思，可能记错。你可以之后回国吃正宗。”
没法不在意。你说呢？”
许昼觉得团寒冷空气顶在自己肺里，但他又感到舒畅。因为他懂这个男人，他们都是被迫快进到这个时代。
“是，也在意。”许昼说。
“但前…他在上飞机之前就和别人结婚。”这是许昼第次把这件事说出口，居然不是太困难。
“他们现在还好吗？”男人问。
许昼觉得心里舒畅许多，他乘电梯到楼大堂。
寒风呼啸而来，地上雪还没有化，像条宽广薄被。
西国夜晚果然冷，许昼裹紧外套，按着男人说方向走向那家中餐厅。
许昼本来想试用下手机里导航软件，但他摸口袋，却发现压根没把手机带出来，只好作罢，并且祈祷自己不要犯路痴。
这家店还挺好找，离酒店就两条街距离。
夜幕渐渐落下来，他们坐在露台角落，像草原上两只瘦骨嶙峋长颈鹿。
气温低，许昼觉得冷，便和男人道别。
你要去哪？男人问。
“可能下楼去那家中餐馆买点晚饭。”许昼随口道，他心里还惦记着文怀君送给他三菜汤，“帮你带点？”
“不用。”男人回答得很快，又建议说：“你还是别下楼吧。”
男人顿下说：“好。”
“那你之后准备做什呢？”
许昼：“继续念书吧，然后回国。”
“你喜欢你专业吗？”
“喜欢。”许昼毫不犹豫道。
“他们很好，很般配。”许昼说，“所以知道其实应该祝福他们。”
但无论如何也做不到，就是这样小肚鸡肠。许昼自批判。
“其实即使没坐上这架飞机，结果也是样。”许昼无奈笑。
“但你现在有很多时间。”男人说，“你还很年轻，你可以慢慢把他们忘掉。”
许昼真心祝愿：“你也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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