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怀君比他更恼,握着他手臂让他上车。
“出这种事,为什不跟打电话?”文怀君问他。“你明知道就在市中心。”
许昼倔劲儿上来,站着不走。
他不明白为什文怀君总会像万能天神样出来救他,松光寺那次是,何天浩那次也是,好像他许昼是个注定只能被拯救人。
“今天晚上住酒店。”许昼说。
许昼眼底都是长时间看电脑血丝,眼尾有点红,脸色苍白,像片单薄树叶样,飘在两块巨型砖头似箱子旁边,孤苦伶仃流落街头。
不怪文怀君,许昼现在看上去真很容易被坏人拐走。
许昼看到文怀君,愣下,还以为是自己累出幻觉,但还是如实回答:“房东家里出事,要换个房子住。”
文怀君已经走下车,司机诚惶诚恐地没反应过来,文先生怎自己下车。
“你是不是没吃晚饭。”文怀君沉着脸问他,听不出情绪。
在路灯下漫无目地僵立片刻,许昼脑子重新转起来,他此时应该找家酒店,先住五天,等把这份作业交给J女士后再另谋住处。
虽然有些贵,但这是此时唯办法。
于是许昼打开导航,搜到最近家酒店。
他手要拿手机导航,还有两个大箱子,行动就变得有些困难。
许昼横拖竖拉地拐上大道,趁着红灯功夫,站在街边喘气。
,手里拿着几分病例,“妻子出车祸,这是医疗证明,您需要证明话可以给您发过去。”
许昼说不用,要他赶紧回医院,又说房租多那20%也不用退,你们急着用钱。
房东艰难地笑下:“合同上都写好,违约赔20%,您要收。”
许昼心思沉重收拾好行李,看着空荡荡房间。
昨天他才入住,今天就要匆匆离开。
许昼还愣着,文怀君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没吃。
文怀君心里窜出股火,强硬地拿过许昼手上行李,亲自放进后备箱。
司机心里吓坏,他跟文先生好几年,也不见文怀君做出过这种事。
但他机灵,立刻下车,帮忙把许昼另个箱子也放进车里。
两个箱子都没,许昼神色终于活泛起来,薄怒地看着文怀君:“干嘛抢东西?”
身边行人匆匆,有醉鬼高唱着走调歌歪在墙角,直入云霄霓虹灯光闪烁着失真颜色。
许昼觉得心里空荡荡,无所依凭,开个空洞大口子,漏着风。
路灯变绿,许昼准备拉着两件大行李继续跋涉,却突然被辆黑色轿车挡住去路。
车窗缓缓降下来,露出文怀君脸。
他满脸担心,被许昼这副被赶出家门流浪汉模样吓到,问他:“许昼,你怎。”
手机叮地声,许昼拿出来看,是房东已经把租金和赔偿转到许昼卡里,附言句“非常抱歉添麻烦”。
许昼叹口气,坚决地把那20%赔偿金转回去,跟房东说:“你比更需要这些钱”。
此时已经接近十二点,许昼心里团乱麻,工作积压着,房子没有着落,有个陌生人正生死未卜。
两个大箱子,手个拖在手里,许昼独自站在西国深夜街头,时不知该去哪里。
他只觉得,好像任何人都活得不容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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