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子裕记完圈朝中大臣名字生平,觉着差不多,他把笔投进笔洗里,宦官就送来侍寝妃子牌子。
贺子裕摆摆手,“朕今夜在寝宫中睡。”
“陛下,您前天应林淑妃,要去她那坐坐。”王总管小声道,“要不,现在看看去?”
“她又拿什贿赂你,让你这吹耳旁风?”
“没有没有,老奴也是担忧皇嗣……毕竟陛下您都已经十七,既不再封后纳妃,也不说选秀临幸,女子十六岁及笄,淑妃如今已经到圆房年……”
贺子裕取下狼毫,散漫地转转笔,“朕想想,不是说朕前些日子送郑庭芝半人高珊瑚树吗?……去库房找找,有没有人高,明日给皇叔送去。”
王总管面色倏然复杂起来,张张口没说出话,副如鲠在喉表情。贺子裕没听到他回应声音,抬起头扫视他两眼,把笔掷过去。
“在想什?”
“哎哎陛下,”王总管拂尘甩,忙跪下来双手捧起笔,犹犹豫豫道,“陛下,虽然王爷长得是不错,可这,这不合适啊。”
“怎不合适?”
后面接连几日,贺子裕开始熟悉小皇帝起居生活。
他有时晨起上早朝,散朝之后跟着太子太傅学习帝王之道,学完用午膳,下午就处理些闲散政务,在御花园里逛逛。
到晚上,就在自己寝宫里睡下。
贺子裕尽职尽责地扮演着无能小皇帝角色,在早朝打盹,上课时发呆,御花园里调笑宫女,时不时发个脾气,训斥下宦官宫婢。秦见祀倒也没对他怎样。
而晚间无事时候,贺子裕就待在御书房里,叼着支狼毫认真规划他帝王伟业。
“圆什房,在朕眼里她就是个毛孩子,”贺子裕揉揉眉心,那天见到林容儿,身体那般异样,他其实多少也有些奇怪,总感觉像是自己遗漏什事。
按理来说他借这具躯体,阴差就会把小皇帝魂魄带走。如今躯体已然归属于他,为什他却不能完全掌控。
“陛下,实在是老奴多嘴,请陛下责罚。”王总管见贺子裕眉头深拧着,颤巍就要俯下身子,却被贺子裕
“老奴说话不中听,您也莫怪,您说您对郑翰林那也就罢,王爷若知道您觊觎上他——哎呦别说珊瑚树,就是这御书房都能给您拆咯。”
贺子裕想明白过来王总管理解意思,抬脚伸去轻轻踹,“去!整天都在想什呢。”
王总管连忙又声哎哟,忙不迭地爬起来,吩咐人去内库。
·
时辰渐渐后移,宫婢们换掉燃尽蜡烛,昏黄光照着御书房里又亮堂些许,纸窗里映着伏案身影。
他已经充分见识到摄政王这三字在这宫中权柄威势。
这命是他借来,能活多少年当真不好说。以他如今傀儡皇帝身份,整日贪图享乐虽然不会亡国,但总有日,难保不会被秦见祀逼宫夺位。
所以他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。是讨好秦见祀,二是求人不如求己,寻找人选与秦见祀抗衡。以他如今处境,他决定暂时先选前者。
“王孝继,派人去内库里挑几件好玩意儿,等会儿送去摄政王府。”
“啊,陛陛下您是要送摄政王东西?”王总管听到贺子裕出声下意识哈腰喊在,听完却发愣,“陛下想送王爷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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