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子裕能感觉到,秦见祀是真生气。可是秦见祀在气什,他自己也说这是职位调动小事,怎也不至于因此动怒。
明明猖狂至当街杀人元凶是他。
“皇叔问朕内不内疚,”贺子裕平静低下头,小声道,“朕不内疚,杀人者才该内疚。”
他确实被秦见祀压制瑟缩不假,可是非黑白他也清楚,并非软弱没有血性。
殿内,气氛下冷凝。
“都退下吧。”
“是。”
众人都退下,贺子裕原本还想沐浴,瞧这阵仗也只得欲言又止。秦见祀兀自扬袖在椅子上坐下,顺势交叠着手,懒散看向贺子裕。“陛下有什想说吗?”
“朕能有什想说。”他默默往后挪几步,挪到墙边,勉强安心,总感觉今晚秦见祀有些不太样。
“陛下会觉得内疚?”秦见祀扯扯唇角,往后靠去,“毕竟原本陛下允诺臣之事,最后却出尔反尔,不过是职位调动小事,竟还死位御史大夫。”
“方才授课时候,摄政王暗卫没盯着吧。”
“陛下放心,老奴都派人引开。”王总管笑着摆摆拂尘,旁什也没问。
·
然而晚间时候,宦官又报上来件事。
“早朝时候弹劾史大人酗酒那位御史,回府时候从马上摔下来,卒。”
只隐隐记得他死时候烽火狼烟,干戈满地,战火所到之处哀鸿遍野,什清明盛世都是文人笔下如梦幻般泡影,可念而不可及存在。
如今能有活着机会,其实他也没太大追求,只要安稳坐着皇位就可以,偶尔却也会觉得,他正正好穿成帝王身,是否这是几百年前那场战乱流离中,许许多多人夙愿凝结。
让他们看不到海晏河清,就交由他来看到呢。
……还是想太长远。
“陛下,陛下?”太傅唤回贺子裕思绪。他摇摇头抛掉脑海中想法,随手拿起块糕点。“太傅接着讲吧。”
烛火噗嗤摇晃下,座上人发出声冷笑。“本王杀人,
开门见山。
贺子裕面色苍白几分,果真是冲他来。
“怂什,你是天子!”小皇帝被压制得出不来,在玉珏中叫嚣。
“陛下是天子不假,可是臣早已说过,开口做事之前,都得三思而后行。”秦见祀冷声,气势随之盛。
这个话茬接得太顺,小皇帝下没声。
“什?”贺子裕站起来,“他他死?!”
他虽然猜到秦见祀目没有达成会因此恼怒,可是怎也没想到个三品御史大夫竟然会横死街头。哪有从马上摔下来这巧合事情,又恰好是在这个节骨眼。
“他真死?大理寺可去看过查过,有无人为外伤?”
“陛下何故如此惊慌?”外头,传来人熟悉嗓音,秦见祀大步迈进来,照旧解下披风,递给旁宦官。贺子裕默默往后退步,喉结动。
“无事,只是惊奇……生死无常。”
·
后来直到散课时候,太傅都很是欣慰。
“……陛下忽然间就长大。”
贺子裕要就是太傅这份欣慰,与此同时他也不能“长大”得太快,还是要时不时装出副吊儿郎当样子。他要吸引朝堂清流拥护他,才能规避掉秦见祀弑君可能。
太傅走后,他伸手召来王总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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