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谢陛下费心,陛下早些回去吧。”
“那皇叔多保重。”贺子裕走到桌案前,抱起那堆还没处理过奏章,摇摇摆摆地走出去。
秦见祀隔着屏风看着,眼中神色未明。他倒是从未想过这小鬼会留下来看顾,还以为这家伙除扮鬼脸与自寻死路,旁就无是处。
床幔又次被拉开,他低下头,秦见祀眉头似乎已经舒展,呼吸声悠长安稳。床榻间淡淡弥漫着瑞龙脑气息,贺子裕看会儿准备起身,猛然被人捏住后颈。
秦见祀已然睁开眼睛,淡漠地看着他。
“皇叔,是朕,不是刺客。”
掌心带着温热,贺子裕被摁住脑袋低低出声,鼻息萦绕间,秦见祀缓缓松开他。
“皇叔,你头不疼吧?”
这厮似乎真是犯病,寝殿中蜡烛俱已熄灭,床幔层层放下,贺子裕放缓脚步,走到屏风旁,轻轻掀开床幔。
秦见祀正躺在床上,微微拱起身形,眉头紧锁。
贺子裕半蹲下身子打量,想不到权倾朝野摄政王殿下还有这种虚弱时候,这头痛定是很折磨人,倒也真是遭罪。
罢,看在他前世份上,就大发善心守他会儿。
暗卫见贺子裕久不出来,偷偷进去瞄眼,却发现贺子裕已经在书案前坐下,他拿起旁火折子点支蜡烛,翻开奏章就开始批阅起来。
“嗯。”
贺子裕摸着后颈爬起来,松口气,下次这厮睡觉还是不能靠得太近。“深夜出宫也是麻烦,皇叔不如就在暖阁中更衣睡下。”
秦见祀不答,大概是还没有完全醒。
许久,他才撑手坐起身,点月光从窗台处洒进来。
暖阁中设炉子很是暖和,秦见祀外衫半褪着,发丝从鬓边垂下,看上去没有平日里那威严与沉冷,但丝毫无损俊美容颜,他揉揉眉心,嘶哑嗓音开口。
那点零星烛火映在屏风上时候,秦见祀睁开眼。
贺子裕看奏章看得很认真,平常送到他书房奏章都是被分拣过,无关仅要,这是他第次真正意义上接触这些,然而下笔时候还是经过沉思,在小事上模糊化,像江南水患之类大事则不能再装傻,归置在旁,准备晚些时候送去给左相。
就这样时不时传来奏章纸翻阅合拢声音,研墨时候沙沙声,秦见祀眯着眼望着那点光亮,又翻身接着睡去。
直到亥时时候宫门都落锁,贺子裕揉着脖颈抬起头来,看眼旁更漏,才发觉秦见祀直睡着没起。
他打个哈欠,准备搬奏章回寝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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