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喔?”秦见祀缓缓抬起眼,“让臣开颜?”
“朕……近日看皇叔为江南水患多
众臣面面相觑,行礼道:“臣等告退——”
舞姬们仍然跪在地上,瑟瑟发抖,贺子裕看着,左相起身来似笑非笑地瞥眼秦见祀,众人三两离去。
他也说不出阻拦话来。
于是偌大殿堂中下空荡,除伺候宦官宫婢,只留下主位上贺子裕,贺子裕缓缓站起来,多少有点腿软。
“这件事朕真不知……”
“停停停,都停下!”
有些大臣已然变脸色,挥手喊停歌舞,舞姬们下战兢,全都俯身跪下去,乐声骤然停,百官们站起身来拱手行礼。
“王爷息怒啊。”
“摄政王这是怎?”左相独坐在位上,喝着酒笑道,“老夫还当这些年王爷只手遮天,已经无人记得当年屠城之事,如今竟然还能再见此舞,真是难得。”
贺子裕暗道完,什屠城,怎还有屠城事情,王总管连忙低声解释:“陛下说那场战役,那次王爷领兵救先皇,整座城池因此被敌军所屠,此事……是王爷心病啊。”
鼓音,梦回金戈铁马之时,秦见祀抬起酒杯手滞,不觉入此境中。
“陛下,你怎知道王爷会喜欢此入阵曲?”
“这还用说,”贺子裕摇着酒杯,似笑非笑,“朕先前说这曲是为歌颂位将军凯旋而作,那位将军就是当年皇叔。”
这支舞讲故事就是少年秦见祀领千精兵奇袭后方,救出亲征被困先皇,当年战后,先皇欲行嘉奖册封,才发现秦见祀竟然是充军戴罪之身。
原来早些他父亲因通敌抄家,族中男丁皆充入军中。
“来人,”秦见祀面无表情,“把这群舞姬拖下去,杖责八十。”
“王爷饶命啊,王爷——”四围下哭闹起来,八十杖责完哪里还有命留,她们乞求着高喊求陛下开恩典,贺子裕见状犹豫片刻,忽然抬手拦住。
“慢着,与他们无关。”
“陛下要揽罪?”秦见祀冷然看着他,额间青筋毕露。
“这事,朕确实有错,”贺子裕从台阶上走下来,头上冕旒轻晃,“此舞乃是梨园教头告诉朕,说是歌颂皇叔战胜而归,朕心只为皇叔开颜,没有细察,是朕之过。”
“你怎不早说。”贺子裕压低嗓门咬牙切齿。
“奴才不懂歌舞,也是现在才知道这跳是什呀。”
冕旒低晃,贺子裕多少也有些心绪复杂,其实他也不懂舞,只是听闻梨园教头说有此舞歌颂摄政王功德,便命人排练。
却反而弄巧成拙。
他对上秦见祀冰冷目光,艰难吞咽口唾沫,就听见秦见祀说:“各位大人吃饱喝足,可以出宫罢。”
于是经此役后,秦见祀平步青云,不仅为其父通敌之事翻案,还蒙先皇赏识,在战场上替先皇挡下多少明枪暗箭,到后来藩王作乱,他再次领兵镇压,受封为本朝唯位异姓王。
何等尊荣,皆是始于此战,贺子裕就不信秦见祀看见这舞会不高兴,到时候讨要个男宠,还不是小事桩?
“嘎吱”声,秦见祀握着酒杯碎裂开来,落在桌上。
贺子裕正得意笑容凝固在脸上。
秦见祀转过头,浑身散发着沉冷气势,直直盯着贺子裕,“这就是陛下要臣所看之舞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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