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边霞光漫天,染得马场萋萋野草金红片,秦见祀横抱着贺子裕,朝着黯淡夕阳而行,人影不断拉长去。
“你要带朕去哪?”
“找御医。”
“不用去,”贺子裕闭着眼低低道,“只是点擦伤,没有折手断腿,也没有被马蹄踩到身子。”
秦见祀脚步顿,继续往前走去。
这些日子伏低做小与步步妥协,最终都像是个笑话。他只会被秦见祀拿来反复利用,达成目。
“陛下为什松手?”秦见祀淡淡问他。
“既然知道皇叔不会来救,”贺子裕阖眼,“朕也没有坚持必要。”
攥着手腕力道,瞬间变大,贺子裕闷哼声,闭紧眼忍耐着痛意。
但秦见祀冷着脸,终究还是打横抱起他,在暮色四合间往营帐方向走去。
只见过几面哨卫会来豁出性命救他。
他连忙按住楚非,“朕都知道,你先别说话。”
“陛下您没事吧?”副统领急急跑上来,“卑职罪该万死,请陛下降罪!”
“请陛下降罪!”右将军贾光与干禁军同跪下来。
乌压压片人异口同声地说出请罪话,却看不见个受伤垂危人。坠马心悸感已经淡去,贺子裕抬起头,冷冷看向众人,“你们是该死。”
“臣不会再这样对待陛下。”
贺子裕睁开眼,看着夕阳光打在秦见祀下颔线上,只这样淡淡句,像是后悔如此对待。
可狠厉如秦见祀,又为何会后悔。
贺子裕划开嘲讽唇角,总不会是在那瞬间害怕他死。
贺子裕也不反抗,手无力垂下。他该去哪里找出路,又该仰仗谁去保住这个岌岌可危皇位。
秦见祀喉结动,没有出声。
塞进户部那两个人不干净,他也是怀疑贺子裕用心,想借此敲打,原本算着有贾光在,不会有事,却没有想到贺子裕竟然会松手。
那刻众人涌向贺子裕,没有人看见站在远处摄政王忽然间面色微变,直至看到楚非护住贺子裕那刻,才缓缓停下脚步,负手继续沉冷站着。
·
“还不快寻太医!”他怒斥道。
群人手忙脚乱地冲上前,抬起楚非,副统领要来扶贺子裕,却被他把推开,直到秦见祀走上前,吩咐他们退下。
贺子裕仍然坐在地上,看着草上那摊血迹。
秦见祀伸手拉向他,被他把甩开,“别碰朕!”
那只手不容置喙地拽住他手腕,难以被甩开,贺子裕抬起眼来,瞬间流露过寒意又垂眸遮盖,徒然攥紧指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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