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见祀替他撒上止血药剂,边冷厉地看着他。“臣原先直在想,为何每次臣碰陛下时,陛下都是那种反应。”
“哪种,屈辱吗?”贺子裕指尖动,笑下。“那皇叔现在知道。”
“陛下心中厌恶臣,面上却还要欢愉迎合样子,当真是辛苦。”
“也不算厌恶,”贺子裕仔细想想,“大多,
朦胧月光下,那道身影径自闯进宫殿。
这偌大皇宫于那人而言,早已算是来去自如。贺子裕抬起眼,看见秦见祀走到他脚前,看着地上那堆碎瓷片与贺子裕淌血手腕,眉头皱得很厉害。
“皇叔……”贺子裕伸手,想要抚平他皱起眉头,却被人把抓住手。
“陛下这是做什?”
“……如皇叔所见,朕受伤,”贺子裕垂下眼盯着渐渐干涸血迹,手腕上钝痛下下刺激他清醒,眉目间露出几分懊恼。“本来想装作不小心摔到,这样就不用射箭,没想到皇叔还派人盯着朕。”
他轻嘶声,面色白几分,可觉得还是不够,如果秦见祀真要看他箭术,这些还不够,于是又添道。
痛得不行。
等他想划第三道时候,他要划下去手被桎梏住。贺子裕缓缓抬起头,对上暗卫眼。
月光下,贺子裕长发垂下,张脸苍白如纸,然而血是赤红,不断顺着伤口蜿蜒淌出,滴滴答答在地上。
“他派你监视朕?”
层层裹着,这个身板怎看也不像是能拉弓如满月,可秦见祀真要考教他箭术,他又该怎应付过去。
贺子裕闭上眼,却发现秦见安已经不在体内,只留下淡淡气息。
“还没到五日,难道说这小子已经消散?”
贺子裕茫然抬起头,他已经睡天,从窗里看天边倦鸟归巢,晚霞如金,远近宫殿鳞次栉比。听王总管说楚非已经领禁军副统领职位,太傅几人忧心他伤势,想要进宫来看看。
只是秦见祀不允。
抓着他力道下更重。
刻意讨好与亲近,其实全是假,却被秦见祀当作片深情,贺子裕当初也没想到会有如此结果,可是如今怕是在秦见祀眼中,尽都成利用。
“皇叔,在围猎场护着皇叔不是朕,皇叔是不是失望?”贺子裕抬眼看向秦见祀,月光下,那人面色沉沉,难辨其中神情。
“臣不在乎这些。”
“那皇叔在乎是什?”
“陛下不可自伤龙体,”暗卫屈膝拱手,“陛下若不会箭术,大可直接和王爷说,想必王爷也不会太过怪罪。”
贺子裕垂下眼睫,沉默会儿。“可是朕不会,也不止这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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体内秦见安突然不见踪迹,之后秦见祀态度就变,又派人监视他,贺子裕大概能猜出来秦见安去找他兄长说什。
他所行所为,此前种种尽都是装。秦见祀知道这些后又该如何待他。
夜幕沉沉降下,贺子裕莫名有些不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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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夜昏暗中,朦胧屏风里,茶壶被掷在地上,碎裂成几瓣。
贺子裕命人去找秦见祀,但是秦见祀不肯见,也没有回话,贺子裕静静蹲在地上,捡起最锋利块,低头看看自己左手腕,想许久才咬牙,往上狠狠划道。
瞬间血流涌注,血滴滴答答地顺着手腕流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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