疯狂临界点是偏执。
许多学习艺术人,都有类似于偏执极端情绪。
这点在盛闻景身上,顾堂以为是不太明显。
曲调越来越流畅,直至盛闻景能完整地将全曲演奏,他才停下手中动作,倾身去拿自动铅笔,在转调艰涩地方做标记。
他严肃地盯着音符,偶尔闭眼,脚底轻轻打着节拍。
无论什类型比赛,冠军只有站在领奖台上才是冠军,旦离开奖台,光鲜亮丽亦会随着人群散场而消逝。
盛闻景也会焦虑,焦虑那些与他水平相当,却败给他对手。他们差距并不大,稍不注意便会被后来居上,推下领奖台。
没有任何个天才,是从懒散中获得胜利。
得到越多,野心越大。
即使带病,不能像往常那样保持练习时长,盛闻景也要强忍不适,尽可能多弹几遍。
盛闻景立即将碗筷送去厨房。
隔着手机,看不到彼此表情,能够讨论和诉说东西似乎能更多点。真正面对面,反而尴尬。
顾堂环顾四周,电视柜上摆着全家福,沙发靠垫全是巴掌大毛绒熊,绿植摆在阳光晒得到地方。
这是盛闻景从小生活家,结构与顾堂想象差不多。
“初中之前,弹琴对来说,是件很痛苦事情。”盛闻景重新回到客厅时,看到顾堂正在看摆在桌边照片。
”顾堂道。
盛闻景停下手中正在忙活事情,与顾堂对视。
半晌,顾堂点头说,好。
或许是错觉,抑或不是,生病中盛闻景,思维甚至比健康时还要敏锐。
顾堂收起信息素,看着盛闻景微微泛红后颈,那是腺体存在位置。
盛闻景视线有点模糊,从他取自动铅笔开始。肩膀稍微动动,浑身都似散架般,如同年久失修机器。
弹琴是体力活,他心里很清楚,现在消耗精神,待会都得补回来。
当他想要结束练习时,撑着已经放下琴盖,眼前瞬时天旋地转。
晕晕,盛闻景想。
他这想
顾堂见过盛闻景教顾时洸时耐心,即使顾时洸反复犯错,他也会用极其平静语气,指挥顾时洸重新来过。
他几乎以为,那就是盛闻景对待弹钢琴状态。
然而,当他看到带病坚持练习盛闻景,从前亲眼所见印象,倒变得刻板且无趣。
独自练习盛闻景,能够入他眼中,唯有黑白琴键,与翻阅多次,已经卷边琴谱。
即使呼吸越来越重,按动琴键手也逐渐变得迟缓,整个人精神状态肉眼可见地萎靡起来,他也并未停止琴声。
那是他拒绝去少年宫,坐在家门口嚎啕大哭,父亲拿起相机为他记录搞笑时刻。
“现在呢?”顾堂说。
盛闻景:“现在有别烦恼。”
顾堂问:“例如。”
例如在失去爸爸后,再次接受即将失去妈妈事实。盛闻景自然不会这坦白对顾堂讲,他笑笑,道:“现在要练琴。”
他抬手,将指腹贴在腺体处。
盛闻景呼吸微滞,面不改色地向客厅走去,仿佛顾堂动作与自己毫无关联般。
电视机内播放着时事新闻,其实盛闻景已经吃得不少,但碍于顾堂专程来送趟,他礼貌性地又在桌边磨蹭会。
直至顾堂也看不下去,说:“吃不下就别吃。”
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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