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孙大哥,”徐镜儿终于道,“其实,爹是丞相。”
孙放故作惊讶道:“啊?!”
徐镜儿道:“他要嫁给不喜欢人,不愿意,才跑出来。”
“可你这躲着也不是办法。”孙放道,“你出来这多日,你爹定然很担心,说不定已经后悔。”
徐镜儿:“真吗?”
吴七又塞个包子给他,顾琅没胃口,说不吃。
“不行,”吴七道,“你现在不吃,等会就该饿。这便好比欠债,欠下,总要还。”
顾琅看着远处宫城翘起檐角,轻声道:“欠下,便会还吗?”
“会,”吴七看着他,眸中似深潭不见底,“该还,都会还,你信。”
顾琅垂下眼,转身走。
郑于非!
前边人似有所觉,转头看过来。
吴七猛地抓起顾琅捏着包子手,咬口。
“唔……”顾琅吃痛回过神来,皱眉道,“你做什?”
吴七副生气模样,“你把包子都捏坏,浪费粮食!”
护卫:“……”你这是耍流氓。
*
吴七换衣服,便和顾琅回东宫。
他们走到半路,吴七说饿,便买几个包子,两人边走边吃。
顾琅咬着包子,忽然看见前边摊子上,有个人在挑东西。
老皇帝身体日不如日,近来咳血愈发严重,整个人精神都差许多。
怕是撑不到年关。王太医轻声叹气,收拾好药箱,带着瘸拐小太医出殿门。
屈封云仍守在殿门口,见小太医跟只瘸腿兔子似,不禁多看两眼。
小太医顿时警觉道:“自己走。”不要你扛!
屈封云:“……”还懒得扛!
孙放:“要不这样,送你回去,你好好跟你爹说说。他是你爹,不会逼你。”
徐镜儿也挺想她爹,犹豫会儿,
吴七跟在他身后,喊着:“你真不吃啊?等会饿就没有……吃不吃啊?可香……”
*
几日后,孙放见徐镜儿副魂不守舍模样,终于开口劝道:“徐姑娘,你离家这多日,家里人该担心。”
徐镜儿抿着嘴,不说话。
孙放继续道:“若是跟家里人有什误会,说开便好,都是家人。”
顾琅:“……”
郑于非四周看看,却没发现什。
那股强烈杀意突然消失。
到底是什人?他忽然生出阵不安,京城之中,还有谁敢对他起杀心?
顾琅再抬眼时,郑于非已经不见。
那人卸盔甲,身着常服,又高又壮。
顾琅眼底骤然生寒,藏不住杀意缭绕周身,紧咬牙间似乎尝到血腥味。
郑于非!
十年前,刑台上那滩又滩血又灌入顾琅眼底,红得发黑,黑得发冷,碰便是刺骨寒。
血,他梦里,总是铺天盖地血,从刑台淌入地下,又从土中渗出,如河流般将他淹没……
王太医扶着徒弟,边走边道:“屈副统领方才也是好意,你怎还气上?”
“没气,”小太医道,“可他真好/硬,跟石头似。”
王太医:“他是武将,身体自然壮实些。”
小太医:“可别人也练武,怎没他那硬……”
屈封云听他口个硬,听得心中焦躁,拽过身旁护卫就问:“硬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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