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去不必相送,”赵琨高声道,“就当赵某识人不清,动错心,错把鱼目当珍珠!”
韩桃忍不住深吸口气,连着脏腑都开始隐隐作痛,他搭住门框,身子开始发颤。
时候不多。
他遥遥看着赵琨离开背影,好像视线都模糊去。
南燕北齐,遥隔千万里,他只能在此祝送赵琨路平安,平安归故里。
“玉佩多是?”赵琨重复遍。
他嗯声。
许久,赵琨好像审视他许久,他竭尽全力不露痕迹,平静地看着站在台阶上赵琨。
“好个七殿下。”
赵琨扬起手时候,他下意识闭上眼。
赵琨手心已经是片血淋淋,药粉洒下去时候,他能感觉到赵琨在瞬狠狠发颤。
“这是选择,”他眼睛盯着眨不眨,静静看着,“用这副身子换更多想要,值得很,其实当初对你也是这般……赵琨,身体有让你满意吗?”
“你对谁都这样说吗?”
“不啊,”韩桃扯下嘴唇,轻轻道,“就只对你这样说。”
事到如今,韩桃哪句话真,哪句话假,早已叫人分不清,他想替赵琨包扎伤口,但是找不到纱布。
赵琨错身而过,看见赵琨看向他眼神愈发冰冷骇人。
又过几日,他故意灌醉韩武仪,将人带到床榻上。
隔着纱织屏风,韩武仪醉得不省人事,口中吐着浑言,衣物丢地,从屏风外看就好像是韩桃挽着衣衫,肆意骑坐在人身上样子,叫门外站着赵琨听个真切。
声音断断续续,是与赵琨在起时从未有过迎合与激烈,门外赵琨拳头点点攥紧,掐破手心,血顺着指缝蜿蜒滴下。
直至许久后韩桃束起长发,面颊沾着欲色,从门内慢慢地出来。
·
床榻上韩武仪醒,他撑手起来,破天荒不是副酒色上头模样,反倒有些发蒙地看着倚在门边韩桃。
他道是做春梦,不然怪哉,自己怎会出现在韩桃屋子里。
“你帮换衣
然而“砰”声,那块玉佩却被狠狠地砸在地上,随着撞击声,猝然裂为两半。
碎末飞溅出来,割开韩桃脚背上皮肤,流出点血来,他原是光脚站在地上,就披件长衫。
好痛。
但应该没有赵琨痛。
韩桃睁开眼,看见赵琨嘲弄地看着他,最后眼,像是要牢牢记住他,转身便大步向外走去。
他只能看着赵琨血淋淋地收回手去,而后用劲扯,从腰间解下他送出去那枚青玉佩。
那枚玉佩就从赵琨手心垂下来,叮当声在他面前露出,那玉质地是极好,上面镂空飞鹤图案,曾经是韩桃最喜爱。
“七殿下对每个人都这样说,那玉佩,也是每个人都送吗?”
韩桃感觉自己像是笑下,但这个笑应该比哭还难看。
“玉佩多是。”他说。
“质子殿下,怎有空来这小小七皇子府?”
“——韩桃。”
“殿下怎还不离开南燕,”韩桃平静眼神下涌动着什,开口却好像无比讽刺,“不会还在等和你起双宿双飞吧。”
赵琨把攥住他手。
他低头,看见赵琨指缝上血,心漏跳拍,然而还是用手指点点掰开那紧紧攥着他不放手,从怀中拿出药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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