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头渐渐又要落下,狭长山道上,忽然拉开条绊马索,韩桃瞳孔缩来不及反应,从马背上摔滚下去。
“那也走。”
“走!备干粮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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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天尚未亮时候,几十道身影策马出城,马蹄达达扬起烟尘,直奔不同方向而去。而马鞍上,韩桃身背弓箭,黑布蒙住面颊,眼神坚定万分。
他身后跟着十四名绣使,是赵琨留给他最后精锐。
里走山路,还有这条与官道,是去往都城最近三条路,”韩桃淡淡道,眼神中却涌动着莫名情绪,“空青与诸位将领、绣使暗卫去巫神庙拿药,天亮前带人走其余两条道,这条山路留给,亲自去。”
“殿下,你怎能亲自去?!”
“既决意要去,便是不怕生死。”韩桃扫视众人,人都有畏死之心,总要有个身居高位之人领头,才能叫他们愿意豁出性命。那就让他来做这样人。“君王安危皆系于等臣子之身,等沐君恩而知廉耻,若不能救出陛下,则本侯——甘愿赴死。”
“侯爷三思啊……”众人纷纷劝起来。“您千金之躯,怎可做这送信之事……”
“事情紧急,今夜本侯就会出发!”韩桃拿起桌上木簪,手扎起长发,“至于诸位,是弃城而逃,还是护驾有功,皆看诸位如何选择。”
山高水长,有飞鸟翱翔于天,栈道上十五匹骏马路狂奔,从天亮到天黑,直到他们穿过瘴林,到淮城驿站换马。
换马之后,韩桃刻不停,继续赶路。
他马鞍磨破大腿内侧皮,裳裤布料与磨破血肉粘在起,难以扯下,但他倒像疼麻木,只记得当年在南燕时候赵琨教他骑马光景,赵琨告诉他自己幼时学骑术,是为有日在危难之时能守住江山社稷。
天子守国门,君王死社稷,若他此行再也见不着赵琨,那他就与赵琨同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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烛光下他神情坚定,分明不是外头所传扬那位只会承君恩侯爷,韩桃不给他们犹豫机会,再次披上披风,拿起长剑与舆图,衣袂扬起间转身大步往屋外走去。
众人皆都怔愣看着,夜色下马声嘶鸣,空青急急跑去为韩桃准备干粮与盔甲。
“他好像真不怕死。”有人喃喃道。
“那们走这趟吗?”
“走!”个将领下狠心,“侯爷都要走,难道们还留在城中吗?今日们留下来,他日若是陛下逢凶化吉,侯爷再在跟前说上几句,这可是杀头大罪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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