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朝下,外加听好些个污言秽语,被放在何释榻上坐下时候,从铜镜里看自己脸,如同墙根儿下那株梅花。
好在何释并没有再做出什出格举动,只是俯身抱住,“知忆,好想你,你,大概早把忘在脑后吧。”
瞧他这话说,刚才还大言不惭地以身相许呢,哪里就忘在脑后?
方才他那副游刃有余样子叫陌生,现下倒是决定熟悉,他说话惯常是这样拐弯抹角,就是等着说想他呢。
说不清为什,偏不想遂他愿,兴许是真想他吧,想他那副垂眉低眼可怜样,想他拈酸呷醋,想他粘人又烦人。
他干嘛,大庭广众,呃应该算小庭?但定算广众!
总之,当着这多人面,他这是什意思,盘核桃啊!
周围连绵不断地起哄声逐渐淹没耳朵,双手上扬,搭在他手腕上,想把他手给拽下来。
已经预想到艰难拽走他手后,脸颊会感受到划痛,可何释永远让意想不到。
九月楼内,青天白日,百十人眼皮子底下,他竟然倾身压下唇面,落下个吻。
该是在欢呼,可如同失聪般,什都听不见,只能以别扭侧身状态,抬头看着何释。
激动、想念、喜悦?都不是。
他娘是太窘迫呀!
酒桌上胡话都被这兔崽子给听去,那成什?苦守寒楼八个月待夫归孟宝钏?
他南下以前,还信誓旦旦说着这辈子不会嫁他话,才过去多久,就在这儿当着百十人面,和人家私定终身。
分明他没回来时候也不觉得,可他往身前站,才发觉这想他,他不在身边,竟然缺这多东西。
如此才发觉,口非心也非,分明每天,都是会在二楼看台远眺城门。
他如愿摆出那副招人疼可怜相,便也如他愿吧。
“可没忘你,天天想你。”
他应该也没想到会这直白说出来,眼睛眨巴着,竟然蕴出满眼
脑子都滞住,连自己感受和情绪都分辨不出,只知道他嘴唇离开后,仍愣在原地,眼皮僵硬地撑着,指甲在掌心抠出红色弦月。
而后,他趋近于成熟低沉嗓音震响在耳边,整个人都是麻。
听见他说:“何释,此生只娶孟知忆人,生生世世,也只他人。不羡山盟海誓,只求在坐各位做个见证,此后莫要再惦记别人妻。”
这下便不仅仅是欢呼与笑声,掌声也跟着起来,好像们正在大婚似。
如往常样,他往身上嗅嗅,然后酒气飘散,他皱起眉,抱着膝弯将扛在肩上,客人调笑都被抛在身后,却是抛在头前。
这可是货真价实私定终身,定终身对象都没在,就在这大办酒席公之于众。
个中庸当着这多男男女女把自己给许出去,实在太过孟浪,真是被酒气熏糊涂,不该为应付客人这样说。
挠挠侧颈,“回、回来啦?怎没提前递个信件?”
他抬手,把身子正过去,双手直接捧在脸上,带着粗茧拇指指腹剐蹭着脸颊,泛起阵细小痛。
想躲,他不让,把脸颊肉都挤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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